大哥的女人(三)

文—冷剑风  原创

1.

呵,公平竞争,你有啥可以跟我竞争的,你都追了她三年,认识都六年了,你都追不到,还有脸跟我公平竞争,真可笑!我心里对他十万个瞧不起!

听说刚出狱的人按风俗习惯要先去理发,吃大餐,还要买一身新衣服,他自然赖着要甘霖陪着他去,我可不放心他们两个人(其实内心是吃醋),于是,就出现了奇怪的三人行。

一路上我们一左一右走在甘霖身边,加上都一米八的大个子,还时不时地对视一下喷点火,活生生的跟两保镖似的,唉,突然好想念我和甘霖的两人世界。

2.

本身就是板寸头,就是意思一下弄短了一点,这家伙还想染色,做造型,被甘霖一个眼神斩掉了念想。

我心情顿时格外好,发型上,本公子优胜不是一点点呀。

去吃饭,我俩点的菜出奇的一样,酸菜鱼,蛋黄南瓜,家常豆腐,酸辣土豆丝,这都是甘霖爱吃的菜。再点了几个别的,郁闷的是,这小子几乎跟我异口同声地说,不要放葱和香菜。

我们谁都想和甘霖坐一起,于是,我和莫毅坐一边,甘霖自己坐一边。

看着碗里堆的满满的挑好的鱼肉,甘霖终于忍不住了,说,你俩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可以给我夹菜。

我和他只有悻悻地遵命。

过了一会,甘霖突然说,诶,你俩都是左撇子诶,我和他非常不屑地看了对方一眼。

3.

买衣服的时候,莫毅的妈妈过来了,是个很朴素,很和善的中年女人,个子一米六左右,肤色白净,没有化妆,但五官很端正,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她连连向我们道谢,还要把莫毅理发,一起吃饭的钱给我,被我回绝了。

于是四个人一起逛,甘霖全程都是圈着阿姨的手走的,莫毅跟他妈也很亲近,时不时的过去搂一下,还回过头来冲我挤眉弄眼的得瑟。

在某品牌店,莫毅在试衣服,导购员跟我们聊天套近乎,她对莫毅的妈妈说说,阿姨你真有福气,两个儿子长的这么帅,这个是儿媳妇吧,真漂亮。

瞬间心里不痛快,儿媳妇,你有没有眼光,甘霖哪里像阿姨儿媳妇了。

“看颜值就知道他不是我兄弟呀,只是普通朋友”,莫毅在试衣镜面前边说边摆造型。

我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真想冲上去弄死这小子,但毕竟人家妈妈在,不好失礼不是!下次,下次我也要带我妈和甘霖一起逛街。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有几分姿色,浅蓝色的茄克外套,内搭一件白色的T,深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板鞋,穿在他身上,跟为他定做的一样。当然,跟我比,还是有差距的。

阿姨去给他儿子整理衣服,我看向甘霖,想看看她有没有被莫毅的姿色吸引,她看着他们母子,微微的笑着,眼里有羡慕。

4.

从服装店出来,阿姨邀请我们去她家吃晚饭,甘霖晚上有课,我谎称局里还有事,就不去了。

莫毅眼巴巴地看着我甘霖坐上我的车,关车门之前,我礼貌地跟阿姨说再见,然后给莫毅一个得意和挑衅的眼神。

“真好”甘霖说,我看向她,她脸上有淡淡的忧伤,我拉了拉她的手,问,什么真好?她说“有妈妈真好”。我的心被扎了一下,隐隐的刺痛。

我不知道我此刻应该怎么办,我想她应该她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她的故事,如果我不知道她的故事,正常的情况下,我是不是应该天真的问,你妈妈呢?或者你妈妈不好吗?

可是,我说不出口...

我只有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我想,她一定有所怀疑了吧……

5.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她七点钟上课,看时间还早,我说去吃晚饭吧。

她说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们去公园走走吧。

于是一块往公园走去,初春的季节,还是有点凉的,我解下我的围巾,帮她系上。灰色的围巾衬得她肤色更白,脸蛋更好看。她看向我,眼里有泪光。

我们手拉着手,沿着公园中心的湖边走,枯黄的芦苇还没在冬眠中苏醒过来,天色渐暗,游人也不多。

我们也没有说话,我在等她开口,其实,我不想再听一次,我更不愿意她再次揭开会流血的伤口。

但是,我知道,她今天有话跟我说。

“你有处女情节吗”她停下来,仰起头来问我

我低下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说,没有。

她似乎有点不确定,又问,真的?

我两只手握着她的肩膀,让她正对着我,我看着她,认真地说,没有。

她的泪缓缓流下来,低下头,像犯规错的孩子一样,小声地说,我不是处女。我紧紧地抱着她,紧紧地,恨不得把她揉进我的身体里。

我都知道了,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她身体一颤,猛地推开我。

我把她用力拉回来,紧紧地抱住,说,是的,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我找你找了两年,找的我好辛苦你知不知道?

莫毅?她在我怀里闷声说。

嗯嗯,我使劲点了点头,我爱你,我爱你,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可是,可是我初中没毕业,你是研究生呢?她哭着说

傻瓜,傻瓜,我爱你,我要你知道我爱你,我爱初中没毕业的你。我摩挲着她的头发说

真的吗?

真的!

6.

想起这个初中没毕业的小傻瓜,在一个暖暖的午后,套着一件灰色宽松毛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读着“世界以痛吻我,而我报之以歌”。

想起她信封的背面抄写的那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 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 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 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 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 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 相互了望的星星 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 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 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深潜海底 (全诗完)

这个信封现在正静静地躺在我的枕头底下呢。

我微笑着看着她,不说一句话,但是我知道,为了这个,我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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