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的母亲
“你忘记了吗?”小托弗低垂着眼睛,视线在自己两只鞋子上来回移动。今天的太阳真的很晒。
“忘记什么?”爸爸接了句。
小托弗坐在车站的凳子上,伸出脖子晃动脑袋看着远处的车辆。他想了想,决定要是提醒一下爸爸。
“你不该带这东西回家的。”这东西就是妈妈痛恨万分的扫描仪,妈妈每天都盼着扫描仪从家里消失。
“恩,我知道。”这句话说得很轻,爸爸双手紧握在膝盖上,仿佛自己也不知道那这些扫描仪怎么办。
小托弗的眼睛在前面的扫描仪上来回扫,很怀疑爸爸是否明白现在的状况。
“但你现在有两台。”一台妈妈的心情就会晴转多云,两台可能会台风过境?
小托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些担心。
越靠近家门,小托弗就越担心。爸爸怎么还能一脸坦然呢?
门一开,小托弗就看见妈妈坐在饭桌前,她用毫无感情的眼睛看着爸爸把两台扫描仪放在它们的老位置。
“嘿,妈妈!”小托弗冲过去搂着妈妈的脖子送上一个吻。
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妈妈强撑着疲累的笑容,把包装好的礼物往小托弗扔。
“1,2,3,接住!”爸爸喊道,接力似的接住礼物然后又往小托弗扔。
一个圆圆的礼物,虽然是用彩纸包住,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礼物的样子时个球状物,大小也刚好。
小托弗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他立刻断定——
“那是个篮球!”
“你什么意思?谁说这是个篮球?有可能是蚂蚁农场,也可能是显微镜或别的什么。”爸爸一本正经地皱起眉头,反问道。
这招动摇军心的策略实在太愚蠢,小托弗是一眼就看穿了,并回爸爸一个斩钉截铁的“不可能!”
“拿不到了吧!”
“好吧,快打开吧。”
这天在小托弗的生日余庆中度过,但它也不过是将台风延后了一天而已。
第二天,是妈妈接小托弗离开幼儿园的,刚回到家,天突然就下起了大雨。那场雨小托弗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只记得特别突然,而且特别大的雨,仿佛老天要将全部委屈一顷而下。
那天妈妈的眼泪和这大雨一样,来得十分突然,一到家妈妈就将小托弗抱在怀里,说:“对不起,对不起小托弗!但妈妈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外面的雨声很大,噼里啪啦的,家里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小托弗有时候甚至能听见楼上吵架和旁边房东查理打呼的声音。
“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好吗?小托弗, 你愿意和妈妈在一起吗?小托弗。”妈妈又像陀螺一样在小家里转来转去,但不是在准备晚饭,而是在收拾行李。
“我们去哪里呢?”小托弗问。
“我也不知道,”妈妈说,“可能先去辛西娅阿姨家里住两天吧。”
雨越下越大,滴滴答答的声音几乎要把电话的铃声遮住。
“喂?”妈妈好不容易稳住的眼泪又开始决堤。
应该是爸爸的电话吧。
“克里斯,我误了班。”克里斯,爸爸的名字。
“我要走了,克里斯,我要离开这个家”妈妈说,她深深吸一口气,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我已经收拾好东西,我还要带上你的儿子,我现在就走,我还要电话也挂掉。我要走了,我们要走了!”
妈妈在电话里说得决绝,放下电话后并将收拾行李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她呜呜地蹲在地上抽泣,小托弗只能过去抱着她。
妈妈在家里等了一段时间,但不足够等到爸爸回来。
“跟妈妈走吧,这里也住不了多久了,我们交不起房租了。”小托弗背着自己的行李跟在妈妈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