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假期前,我都会想买书。但是买来了,不看也不翻,欣赏一下封面,用手掂一掂书的重量,就一本一本整整齐齐地堆到床边的小架子上。有空的时候,坐在床沿上,拿起一本来想翻一下,可又怕提前看完了,假期里没得看。只点点书的本数,看看书的封面,数一阵子就又一本一本地放着。
第一本看的书总要挑那种很薄的。我看书很快,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看完一本薄的。再重新点一下本数,心想没看过的书又少了一本。把看过的放在另一边,但是舍不得马上看第二本,就到厨房里研究怎么做吃的,或者逗猫儿,把一天混过去。第二天又从书架里横挑竖拣,选出一本最薄的书来看。
“看了1/3了”,“一半看完了”,看厚的书时,我常常会留意每页纸上的页码,心里计算已经看了整本书的几分之几了。这听起来很性急,但当看到满意的书的时候,有“怎么,就快完了?”“后面的部分应该会更有意思吧?”的心思在里面。对于那些看不出什么味儿、买来了不看又浪费的书来说,倒是真的性急。
在长篇小说里,经常会有一些章节写气候风景跟建筑的,比如《巴黎圣母院》。碰到这些,眼睛在纸面上下扫几下就算看过了。一页纸上如果都是些关于气候风景跟建筑的话,会干脆翻过去了事。看着页脚上的页码很快地变着,“不到12点,就可以结束了,”我就这样想。无论是喜欢看的书还是不喜欢看的书,没开始看,就舍不得看;才看了十多页,就想赶快把它看完。
看完一本书,松了一口气,对着钟算一下时间,“原来打算12点看完的,现在才11点!”虽然要找另外的事来混过多出来的一个小时,不过提早完结了一件事,总觉得很开心。假如知道朋友里有谁看过这本书,我就跟谁谈谈这本书的情节跟人物,过后就把它忘了。假如谁也没看过,也就无从谈起,只觉得总算世界上又有一本书给我看过了。有时候别人提起这本书,我也许会模模糊糊地记起来,然后说:“这本书,我看过。”
对于一本书,我要考虑很久很久,才决定买不买。但那些经典名著,听别人说过几十遍“好”的书,不成问题。现在的很多书,装帧越来越好看,行间距、字间距都很宽,那意味着要用更多的纸,书的背面标的价目也更大了。同一本书的两种设计,一种行款稀、漂亮、价格贵,一种行款密、不漂亮、价格便宜,我毫无疑问会买后面一种。我付的钱得跟字数成正比,而不是跟页数成正比。
我爱逛书店,尤其爱自己一个人逛,因为很难找到一个同伴跟我有同样的爱好和耐心。走进一家书店,看看书的名字,或者随便拿几本起来翻翻。再走进另一家书店,书架上摆着的,桌子上摊着的,很多在前一家差不多也都有,但我还是会看一遍,随便拿几本起来翻翻。我能逛上半天,上午出门,到下午一两点才回家。肚子饿了也没关系,“精神食粮”已经多多少少吃了一些了。
广州的书店,可能有二十几家。我去过的有学而优、新华书店、购书中心、博尔赫斯、唐宁、联合、方所、1200bookshop、K11言又几、心居地、西西弗,以及几家记不住名字的旧书店。但是有特色的不多,这家有的书那家也有,这家没有的书那家也没有。精致时髦却放松了选书把控的独立书店,似乎更多成了“网红”书店。也许没有疫情,书店也会慢慢没落。
书店的温情,需要金钱来支撑,这一点无可厚非,所以现在很多书店都在靠卖咖啡和文创产品来养活自己,甚至有的开始卖奶茶了。但是,普遍而言,书不再是书的本身,书店里更多的也是捧着咖啡和书拍照,然后修图发朋友圈的人。从某种程度来说,书店确实成了当代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可惜,读书不是。
我在网上刻了一枚印章,买回来的书,都端端正正地盖上个鲜红的印记。新买了一本书,盖上印记,就装到架子里去,用手量着还要几跨才能把这一格装满。我喜欢买厚的书,因为这样能更快地装满。
自己的书,将来总有机会看。买了来,大半就整整齐齐的放在架子上。每次看到书架子上多了一本厚的书,比看了那些书里的动人故事还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