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经验的交易员和投资者,总是反复的试图通过已经发生的事件来预测未来,甚至大多数的交易老手也是如此。比如,铁路公司发布的净值持续大幅增长,不成熟的观点认为:"营收的增长意味着相应的分红增加,价格应该上涨,我要买入"。
但是完全不是这样,应该这样说:“价格的上涨某种程度上已经体现了营收增长,除非这种影响被其他情况所抵消,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人脑会自动假设当前的状态会持续下去,在很大程度上,人类的生存策略是以这种假设为基础的。当小麦的价格上涨,农民会加大种植量,而价格下跌则少种植。我记得曾和一位土豆种植户聊天,他声称通过和上面相反的操作挣了不少钱。当土豆价格萎靡,他故意加大种植,而当价格上涨便减少种植,因为他知道其他的农民的做法会正好相反。
普通人并不会有幸(或者不幸,这基于你如何看待它)拥有一副善于分析的大脑。观察世界就好像雾里看花,我们的想法总是笼罩在一片模糊之中,理智的力量总是在一片泥沼中挣扎,如果无法逃脱会让我们十分痛苦,我们许多的情绪和行为都是对外界刺激产生的本能反应,人类大脑的演化过程非常神奇,他起源于一个增强的神经元,而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依靠神经。
举个简单的例子,清晨当闹钟将我们唤醒,我们都会对闹铃产生敌对的情绪。要知道是我们自己亲手仔细的设置好闹钟,而且一旦失效通常会将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但是我们却总是用厌恶来奖励忠诚尽职的闹钟。
当地铁晚点,百分之九十的候车旅客会伸长脖子查看列车是否到来,同时列车上的乘客也因为担心迟到而紧张万分,显然在为火车的到达做自己的努力。为了达到目的,通常我们是处于好意,但是相比于分析和计算,单纯耗费精力体力、神经紧张,在很大程度上毫无用处。
当碰到股市价格这样复杂的事物时,我们的迷茫程度会随着难度的上升而增加,最后干脆视而不见。通过阅读、观察、交谈我们吸收了大量各式各样的观点和想法,进而从中得出当前的局势是牛是熊。这种结论的确切表达是:“形势一片大好”,而不是“形势马上会变得一片大好”。这种表达正反映出我们在判断中用当下遮掩了未来。
随便找到一个交易员,如果你直接了当的摆出观点:“符合逻辑的价格最高点会出现在利好消息几乎快要兑现的时候”,他们都会乐于认同。但是你会发现他们总是在消息公布后才开始买入,而在其他大数时候,几乎都是按照本能反应来操作。
大多数即将到来的事件都会有先兆,因此基于精明的推测是必须的。预测类似事件导致的价格波动被称为“贴现”,而贴现的过程值得我们仔细考察。
首先必须得知道有些事件是无法贴现的,就算是被认为全知的银行集团也做不到(当然他们大半是想象出来的)。圣弗朗西斯科大地震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它无法预测也就无法贴现。但是并不是只有这种“天灾”才会无法贴现,毫无疑问,对于某些最高法院的决定,大银行资本家和那些零星交易所中的赌徒一样被蒙在鼓里。
如果某个事件的影响在发生前没有被人察觉,那么一定会在发生后产生该有的影响。在所有贴现的讨论中,我们必须牢记这一点,以免跑偏。
另一方面,事件也可能会被过分折现,如果股票的股息上升4-5个百分点。那些狂热的多头,有可能会传播上升6-7个点的谣言,因此当结果宣布是5%,收到的有可能是失望,导致价格下跌。
一般来说,任何被资本家控制之下的事件都会非常彻底的在它发生之前折现,这些资本家都和财产或者任何受限于联合银行资本管理下的财产联系紧密。对于这种确定的事件,资本从来不会缺席,哪怕可能事前只有寥寥数人知道。
然而,未来经营状况被内部人事提前知晓的情况通常是被高估的。特别是在美国,其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庄稼种植规模,民众的脾气,领导人采用的政策,未来的经营状态预测变成了一个异常复杂的问题。没有一种力量能够驱动美国人民,任何对其行为的控制行为都必须通过诱骗或者狡猾迂回的方式。
此外,由于越来越快的信息传播速度和迅速倍增的读者数量,民意正在变得越来越反复无常和不可琢磨。如果你是一个年长的金融家,你一定的会发出这样的感叹:“要是让我在1870就拥有现在的资本,或者让今天还能有1870的金融环境该多好啊!”
通常的观点认为,确定何时贴现过程的完成需要通过研究条件形成的各个角度。更重要的问题是,买和卖何时最为普遍和紧急?例如在1907年,购买支付股息股票的最佳和最安全的时机是在银行对账单显示储备大幅减少后的那个周一。由于受到流动性的压力,市场开盘就会有几个点的跌幅,在普通事件的影响下从不会在如此低的价格出售。简单的解释就是,情况已经变得如此只差,在没有受到彻底毁灭打击的情况下已经不可能再变得更加糟糕了,而这种情况是多方都必须联合极力避免的。
同样在1900年的总统竞选中,最低价格出现在布莱恩被提名时。但是每个人都认为:“他不可能当选。”因此,他的提名是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前,而当他的提名被时政新闻被传播的时候也是看跌情绪最强烈的时刻。随着竞选的进程发展,他的落选变得越来越确定,价格也持续上涨,符合当时普遍对的经济和金融状况。
最大的困难并不是那些被资本家预知事件的折现,而是当事件存在相当大的不确定性时,即使是最清晰的头脑和最准确的信息也只能导致概率上的平衡,仅能影响天平往一方或另一方微微倾斜的程度。
在某些情况下,这种事件的不确定会比后面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更加令人沮丧。例如当最高法院对于公共政策未还未做出决定,受此影响的商人如同置身于黑暗中,他们害怕继续执行任何重要计划。1904年,北方证券就是这种情况。“大企业”可以很容易自我调整来适应任何结果,而导致看跌是这种不确定性。因此,无论最后证明结果是如何,该决定实际上都会事先贴现。
对于1911年针对标准石油公司和美国烟草公司的决定来说,情况并非如此,因为这些决定是确实会带来更多的麻烦。这一决定收到了一系列的欢迎和认同,他们的理论是消除不确定性是更重要的,但是随后引发了剧烈的下跌。直到政府宣布起诉没美国钢铁公司,这被认为是未来一段时间内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而随后迎来了大幅的上涨。
更普遍的情况是,当某个事件不确定时,市场会以相当精确的方式来评估各种可能。如果交易员感到自信,他们会坚定的支持自己的观点。如果仍然还有些无法确定的疑虑,他们会适度的回避。这些相左的观点可能会体现为稳定的价格,或者市场在一个区间窄幅震荡,或者向一个方向上运动,幅度的大小与买卖双方的优势成比例。
当然,必须始终牢记,重要的是美元而不是买家或者卖家的数量。个别大资本能提前获取自认为准确的信息,可以抵消甚至超越成千上万只有异议的小散户。事实上,正如前一章所解释的那样,这种情况非常的普遍。
即便是个人投资者的操作通常对价格的影响也会精确的反应在他们的观点上。当他们认为价格低,并未一切都有利于向上运动时,他们会动用一切资源,以便积累尽可能多的证券。经过可观的上涨后,如果他看到一些可能导致下跌的因素,虽然他们并不真相信,但是减轻一点仓位并确保回收一些利润是明智的。后来,当他们认为价格足够高时,就会转变为一个自由的卖家;而如果当报价水平继续保持高位并出现一些危险情况时,他们变会清仓走人,为即将可能发生的事做好准备。然后,如果他认为无价值的投机让价格持续增高,他们很有可能会动用自己的资金和头脑来卖空几百股。
然而,对于市场针对新情况做出的反应,最大的影响来自于不同人之间观点的转变。导致一个交易者减轻股票仓位的情况可能被其他人视为无害,甚至是有利可图的,因此他们可能保持仓位或者买入更多。世界范围内的不同观点、个性、信息的混合决定了平均价格水平,这是当前投资情况的真实指数。
上述推理的必然结果是,不仅仅时间发生概率,甚至微弱的可能性都会反映在市场中。几乎没有任何事件重要到吸引普遍的关注,一些看法认为其并不构成看涨依据,而其他看法将其解释为看跌。毫无疑问,当从我们的老朋友新闻栏目那里看到:“一个拥有九千万人口的国家,他的日常活动创造和维持了大量的生意。”那些乐观的热血青年很有可能会受到影响,买入100手;而那些早餐吃了太多甜甜圈的郁郁悲观派则会将这段话视为没有真正利好消息的证据,在此影响下他很有可能会卖空100手。
正是那些过度投机的投资者导致了那些对于大多数清醒的旁观者看来十分荒谬的波动。对于那些空仓到脚脖子的人来说,让他买入股票不费吹灰之力。在平时微不足道的一点消息在他看来可能会觉得极度重要。他的恐惧会随股票仓位呈几何比例增加。同样,重仓的多头听闻洪都拉斯和罗
马尼亚发生战争这样荒唐的故事时,甚至没有停下来查看相关国家的地理位置就开始抛售他的股票。
荒谬性的波动总是相对较小的,他们来自于担心其他人会怎么做导致的过度恐惧。对于个人而言,你不需要担心洪都拉斯和罗马尼亚之间的战争,但是空头可能会抓住这次谣言作为砸盘的借口。而如果这样的情况出现,满仓迎暴跌的感觉可不舒服。此外,如果空头没有发送这样的突袭,是否也会有相当数量和你一样想法的人,由于恐惧暴跌而减轻仓位,从而导致一定程度的下跌?
专业的交易员,将这种推理发展到极致,最终他们的短线操作的依据并不是事实,而是其他人面对事实后会如何做。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依据他对其他人反应的预测。对于这样的交易员来说,他需要紧盯着交易所成交情况,以便持续的把握住买卖双方的脉搏。
然而,非专业人士,最好不要陷入这种“其他人会怎么做”的未知领域。就像“庄家思维”的理论一样,它是危险的,过度的运用会让给你的思维偏离常识。毕竟,其他人并不一定会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愚蠢。市场甚至会对某种可能性进行折现,但是我们却可能无法通过折现该可能性获得盈利。
在贴现这个问题上,与大多数其他股市现象有关,可以给出的最实用的建议是努力避免将价格的波动简化为规则、测量或者相似性,避免将每个案例单独分析。历史上的相识之处可能会误导你,每种情况都是新的,尽管通常由熟悉的元素构成。每种元素的重要程度必须自行评估,并组合在一起的出可能的结果。在大多数情况下问题绝不是无解的,新手必须学会展望未来,并将当下仅仅视为未来的指南。极端的价格总会出现在消息最为重要并且最为广泛的传播时。而当这个节点过去,下一个的问题始终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