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映蒹葭
我写公众号和我之前写博客,之后发朋友圈一样,没有任何的目的性。唯一算做功利的想法是,我要强迫自己写文章,不能总做段子手,写文章的过程是整理思路,启发智慧的过程,养成写文章的习惯,能有效防治老年痴呆。
到现在写成的有十几篇文章的公众号,我自己没有积极的推广,因为敝帚自珍,觉得读到我文章的才是有缘人,无缘的读了彼此都是耽误,这么想也挺欠揍,但是,是真实的。
有几个和我一样对写作散漫的热爱着的朋友也有偶尔转发我文章的,转发完还会截图给我看他们的朋友对我的文字的评价。其中有一条评价深得我心——“好有态度的文字”。
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作家分为三类,一类是我一直很喜欢的,并会一直喜欢下去,以后也会时不常的重读他们的作品的,比如曹雪芹,林语堂,张爱玲,王小波,阿城;一类是我以前很喜欢的,比如金庸,韩寒,王朔,东野圭吾,村上春树,因为以前很年轻读遍了他们的书,读过不后悔,以后可能不会再读,但会一直喜欢;还有一类是——我喜欢以前的毕淑敏,以前的冯唐,以及以前的咪蒙。
这里必须先提咪蒙,我想起要写这一篇文字,是因为看到咪蒙老师在推荐她的小号儿“好疼的咪蒙”,这个小号儿的名字是有来历的,曾经的咪蒙写的特别牛的一篇文章叫做“好疼的金圣叹”发表于《独唱团》。
没错,就是韩寒在2010年编辑的,只发行了一期就被“封号”的《独唱团》。我记得非常清楚,刚刚发刊,我就在当时嘉里中心地下一层的书店里买了一本,整本都是干货的杂志还没读完,就听说所有书店报刊亭必须全部下架,这本刊物被封了。我差点回家给它包上书皮,供起来。
当年的咪蒙老师是非常有态度的作者,《好疼的金圣叹》写得表面插科打诨,实则极有风骨,本来金圣叹就是一位有态度的前辈,在咪蒙老师的笔下更加的令人神往了。就像韩寒为自己的杂志写的序言:
不管世界变化成怎样,我们应该有自己的态度。
不幸的是,有态度的咪蒙老师破产了,跌入人生的深渊里,又顽强的自救,然后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不想说更多,只是看不到她以前的态度。
世界就是这样,做一个有态度的写作者,比做一个坐拥百万粉丝的网红难太多太多,咪蒙老师给自己的小号起名字为“好疼的咪蒙”我很理解她,但是难再喜欢。
冯唐和咪蒙很像,以前的《十八岁我想要个姑娘》和《北京北京》还是能看的,表面的流俗难掩内里那一份清高的态度。但是到了《不二》和《泰戈尔诗歌》的译本,就只剩下不堪了。态度消失在粉丝的需求,观众的需求,或者出版商的需求中了吧。
毕淑敏老师又是另一种情形,之前的《红处方》《血玲珑》都是文笔扎实,内容灵动的精品,毕淑敏从一个医生到一个作家,她的丰富经历塑造了自己的态度,对生命对人性有她自己的见解和追求,非常精彩。而灾难开始于毕淑敏老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非要去学心理学,而且矢志不渝的要做心理师。
我曾经正经八百的学过两年心理学研究生课程,中国著名心理学家张厚粲老师是我们那个班的任课老师之一。但是在我们几个喜爱写故事的朋友里,我那两年的学习简直就是我写作经历中的黑历史。
负责任的说,心理学会扼杀大量的写作灵感。因为,心理学始终在给你讲各种道理,让你不要相信drama人生而要相信你每一次心动到不知所措都是有科学依据的,这就很丧了。
所以,等毕淑敏老师学过心理学之后,写就的《女心理师》真是情节牵强平淡,哪里还有什么态度,估计写的时候生怕得罪了国内国外各位心理学家,每一句话都不是来自自己的内心,都想和心理学原理靠的上,这还怎么读?
写故事写散文写诗歌写剧本和写其他文章的区别是,故事诗歌散文剧本是艺术,需要写作者有真心,有态度,才会好看,才会耐看。汪曾祺自己自嘲说,他最怕给别人的书写序,因为要求太多,写的不一定是自己内心真的想写的,必定写不好。他是沈从文的衣钵弟子,受了沈从文非常深刻的影响,是用内心在写作的真的作家。
现在看来,沈从文,汪曾祺的小说能一直的流传下去,我们读,我们的后辈读都会觉得很美妙,可以滋养心灵,不会觉得是个笑话。而那个年代某些讲究结构,讲究其他,而恰恰没有自己的态度的作品,读者会越来越少,因为无法理解那个架构出来的没有情感的东西是个什么。
(忍不住的题外话,那个时代推崇的那些没有态度的作家们的人品也真是令人望而生畏,这是一道谜语,以为能猜对人名的来私信我要红包。)
能有自己的态度,并且一致保持自己的态度生活,写作,是我对我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