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很害怕,我杀了人,我怕被警察抓住,我怕判的刑是枪毙,我怕梦里那一声声气贯长虹的悲鸣,声声入耳,全都是绝望。】
她没哭,她只是一遍一遍的在嘶吼,那尖锐的声音一道道划破乡村里的宁静,像利剑一样撕裂天空的完整,鬼魅,恐怖,诡异。
回来这一趟,人人都说她疯了。
只有她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杀了人,她刚刚从那个噩梦里逃脱,即便警察现在抓不到她,那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她是和黛珂一起杀的人,是那个女人杀的,杀的是一个怀孕的孕妇,她有些想不起她为什么要杀一个孕妇,死亡的强烈念头像潮水一样冲着她翻滚而来,可能是那个女人蔑视一样的姿态让她自尊心受了打击,她的脑海里恶毒的幻想着她将那个孕妇用绳子绑在沙发上的画面,她热血沸腾,可是那个孕妇太厉害了,她在把这个念头实施为行动的时候受了很大的阻碍,甚至被孕妇激烈的反击刺破了身上完整的血肉,流出的鲜血淋漓。
黛珂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在她和孕妇交手的过程中,这时候她和孕妇因为仇恨才要非死即杀的目的被切换,变成了一个三个人的生存游戏。
她们三个,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黛珂的手法很厉害,那个孕妇的身下很快是一滩黑红色的血,肚子上插着一把水果刀,锋利笔直的插着。
也许孕妇受过专业的训练,孕妇并没有因为千疮百孔而倒下,像培训出的死士那样,最后的一口气没有断,她就必须在战斗的途中。
谁也没想过一直没有任何武器,被她和黛珂以凌虐的方式残害的孕妇会拿出一把枪,如果这把枪早一些拿出来,孕妇也许不会处于这么劣势的地步。
看到枪的那一瞬间,她和黛珂对上了眼,她们很深的看了彼此一眼。按照她们两个现在的状态,精心缜密的躲过孕妇开的枪并且从她手上夺走这把枪让她迅速变成一具尸体是一件容易到时间都不需要耗费太多的事情。
她知道黛珂为什么看她,她们两个人,谁能够更迅速的从孕妇手里夺过枪谁就会成为最后的幸存者。她想活下去,即便杀了所有人也无所谓,她知道,黛珂也是这么想的,她们在对视的时候她看到黛珂那双眼睛里传递出来的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讯息。
枪是她拿到手的,人是黛珂杀的,黛珂生生用指甲戳进了孕妇的脖颈,那些顺着黛珂修长的手指蜿蜒而下的血,在大动脉被掐爆之后四处飞溅,孕妇就这样再也没了声息。
她握紧了手上的枪,黛珂将刀置于前胸,紧紧的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猎鹰盯着猎物一样锐利的眼睛,她没有来得及在黛珂和她可以开枪的距离时行动,枪是远程射杀武器,黛珂比她更清楚这一点,黛珂在完全靠近她时枪已经消失了她本来的价值。枪迅速的被黛珂用徒手扭打的方式夺走,黛珂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她从黛珂刚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知道她已经没有了生还的余地。
谁都不愿意死,她更是,求生的欲望让她陷入了魔障,她像一个疯子一样用最原始的扭打对黛珂的攻击做出抵御的姿态,黛珂将刀尖抵在她的太阳穴上,她不敢再动。
黛珂低下了头,用牙齿咬住了她的脖颈,在她以为她也要像那个孕妇一样被咬破大动脉,脖颈上的血肉被撕扯的破碎的时候,一个舌尖温热的濡湿让她整个身躯狠狠地战栗了一下,抵在她太阳穴上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刺破了她的脑袋,血流了出来,黛珂抬起头对她说,“不要动。”
黛珂有一双紫色的眸子,她看了一眼之后没有再动。黛珂眼里嗜血的兴奋让她在一瞬间失去了抵抗的力气,残破的身体因为最后一丝意念不复存在开始瘫软,在她摇摇欲坠的倒下那刻,一双有力的胳膊搂住了她的身体,那双胳膊搂在她胳膊下面的位置,她在丧失意识的时候听到黛珂的声音,“算了,一起活下去吧。”
逃出这个生存游戏的地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是大山里的一个山洞,晚上会有猛兽和鬼魅,那些世间极穷极恶的东西都在这里聚集,这个时候是傍晚,太阳已经下山,天却没有完全黑下去。
黛珂拉着她迅速的逃离这个地方,也许明天警察就会发现这里有一具死的极其残忍的女尸,不,或许还要再久一点。
如果她们逃离的够迅速,没有任何人看到她们曾经在推算出案发现场的时间段出现在这里,她在脑海中迅速的做出猜测,警察或许会将这个案子判断为悬案,从此不了了之。
一辆出租车和她们面对面的交错,那个司机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们两个,她注意到出租车在经过她们身边时那零点零几秒的降速,微不可察,却还是被箭在弦上像惊弓之鸟一样的她注意到。
这将会是一个目击证人,他会找到警察并且告诉警察他曾经在案发地点的那个时间开车经过,看到两个浑身血迹仓皇逃窜的女人从那里离开来获得警察提供的大笔的悬赏金。
黛珂带着她逃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被换下,黛珂搂住她,感官还没来得及接受和适应黛珂就已经放开了她,黛珂有一双纤细而有力量的胳膊,可以很用力的搂住她,那种力量每次都让她安心。
人是黛珂杀的,她躺在乡村外的稻草堆里抬头看着天,目光呆滞,可是如果被警察抓到并且判刑的话,她并不会因为人不是她杀的而获得无罪,在很大一部分层面来说,她是同伙,或者,她是直接导致孕妇死去的主要因素。
也就只会比黛珂减少一两年的刑期,或者,死刑,只是缓期执行。
这个生存游戏没有结束,参加这个游戏的三个人,没有一个可以活下去。
黛珂用干稻草将自己盖住,将胳膊置于后脑勺,示意她枕着自己的胳膊躺下来。
她没有问黛珂为什么带着她一起活下来,生与死在一线之间的时候,这些问题真的很多余,只有结果重要,而结果就是她得偿所愿的活了下来。
她躺在稻草堆上,隔着干枯的稻草感受到黛珂的肌肤和体温,她开始悲鸣,看着已经黑下去的天空悲鸣,黑下去的天空透着不干净的蓝色。
她的喉咙沙哑,她一遍一遍的用嗓子,用喉咙发出一声声的悲鸣,那绝望的悲鸣划破长空,黑色的天空被撕裂了一个大口,那里无边无际的深渊卷着狂乱的漩涡,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吸了进去,在身体离地的那一刹,稻草之下的黛珂一跃而起,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亲吻,堵住了她继续嘶吼的嘴巴,黛珂的舌头温热的卷过她的口腔,她闭上了眼睛,闭眼之前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天空,那个被撕扯开的大口子已经消失。
她感觉到黛珂的指尖在她的胸口轻轻的捏了一下,她浑身僵硬,被黛珂堵住的嘴巴发不出声音,于是她扭着身子小声的嘤咛。
这个生存游戏,还没有结束。
她回吻住黛珂,手缓缓的向黛珂的大腿根部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