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是圆的,所以该相遇的两个人,哪怕曾经错过,在绕了长长的一圈之后,还会再重逢。
01
九月的阳光还算比较炽热,顶着大太阳的陶苒苒来A大报告的过程有些尴尬。由于学校年历调整,大一新生和研究生报考安排在了一天。所以那天报道的人特别多,负责迎新的学妹把她带到宿舍区域后就离开了,作为路痴中的极品,她不负众望地迷路了。
陶苒苒觉得二十多岁的自己找不到宿舍非常丢脸,她没好意思找人问路,就拖着那个巨型的行李箱来回的转。在她累的满头大汗,刘海儿湿的快要贴在额头上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陶苒苒,你在男生宿舍楼下干嘛?”
陶苒苒回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到欠扁的脸,她在心里哀嚎:为什么每次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都能碰到你!
陶苒苒真后悔自己考研的时候没多对一道选择题,不然她怎么会退而求其次来到A大,并且被刚刚大三的任一笙嘲笑鄙视。
当然,她并不敢说出来,毕竟她还要靠他找到宿舍楼――在熟人面前丢脸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什么可介意的。所以当任一笙拉着行李箱说送她去宿舍的时候,陶苒苒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任一笙把陶苒苒安顿好之后,已经是下午了,陶苒苒全程都在听他唠叨,从学校设施到哪里饭菜好吃,他都给他讲得事无巨细。陶苒苒抬头盯着这个比她高出一头的少年,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跟在她身后要糖吃的小屁孩儿,废话这么多,像个大叔一样?
02
陶苒苒小时候特别淘气,一个小区的孩子都不敢惹她,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厉害,这都归功于她有个当人民教师的爹。谁跟陶苒苒打架,就要跟她一起承受陶爸爸的‘惩罚’:酌情罚抄弟子规,不会写的字也要用汉语拼音凑的那种。
陶苒苒第一次见到任一笙,是在陶爸爸好朋友的婚礼上,任一笙喊新娘妈妈。当时陶苒苒十岁,她多多少少都明白些什么,所以当她看到其他孩子围着任一笙喊拖油瓶的时候,陶苒苒捡了跟破扫帚冲过去把他护在身后,学着电影中的情节。‘恶狠狠’地瞪那群熊孩子:他是我的小弟,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他!
陶苒苒觉得那一刻的自己很帅很有气势,多年后任一笙纠正她说:不是帅,是傻。
任一笙住在陶苒苒对面,陶妈妈怕他刚搬来这里的小学不熟悉情况,便嘱咐当时上五年级的陶苒苒照顾他。自然,陶苒苒带着他没少做‘坏事’,比如,爬邻居家院子里的树上偷杏,带着他跟隔壁小区的小孩儿打足球比赛;放学路上逗狗,被狗追的满街跑――为此任一笙还摔倒磕掉一颗牙齿。
任妈妈还取笑她说:如果我们家一笙破相找不到媳妇儿,你就得拿自己赔了。陶苒苒被吓到了,她才不要嫁给这个爱哭鬼,所以她每天都在祈祷任一笙的牙齿赶紧长出来。
懵懂无知的那几年慢慢远去,陶苒苒小升初之后,开始意识到自己性别女,她耐着性子留起了长发,也会穿白色的纱裙,买粉红色的发卡。
她仍旧和任一笙一起上下学,却不会再与他一起爬树,一起打架。用陶苒苒的话说,她是注定要成为淑女的人。任一笙郁闷了几天,便很快释然,决定换个方式黏着她,他告诉陶苒苒,电视剧里的淑女都会背很多诗。
陶苒苒便把他们的日常活动地点改成了街口的小书店,自然,她读的不是诗词,是琼瑶阿姨的小说。
陶苒苒属于那种长开的比较早的女生,给她送情书的小男生不少,她秉承着不早恋的原则,碰到帅哥也会忍痛拒绝。但还是有不死心的想要“曲线救国”,他们会买巧克力或者游戏卡片来贿赂任一笙,让他帮忙追苒苒。
腹黑如任一笙,他对礼物来着不拒,却从未实施过行动,那些让他代为转交的情书全部进了垃圾桶。
03
这个世界有两种人,一种是越来越好看,一种是越长越丑。很可惜,不同于任一笙的日渐帅气,陶苒苒属于后者。
陶苒苒高中读的是寄宿学校,一周回家一次,陶爸爸自己办一个补习班,周五很忙,接送她的任务交给了任一笙。
好像是从高二开始,任一笙就比陶苒苒高出很多。他来接她的次数多了,见到她们宿舍的人也会礼貌性地打声招呼,慢慢地开始有人向陶苒苒八卦他。每次她都会气的跺脚,潜意识里,任一笙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小跟班,虽然从很早之前他就不喊她姐姐了,每次都喊陶苒苒。
陶苒苒虽然情商低,但她遗传了陶爸爸的智商,六月份的高考,她去了上海一所高校。
大学生活很精彩,过久了,陶苒苒觉得有些无聊,她还是比较怀念在小城的日子,至少有任一笙陪着她疯啊。
高中的学习压力很大,陶苒苒很清楚,所以她经常给任一笙寄一些自己在读的书、励志的明信片。由于离家比较远,她只有在寒暑假才回去,每次见到任一笙,她都很开心,因为他又帅出了新高度,可她又有些忧伤:少年长大了,就不再属于她了。
陶苒苒在大三的时候谈了场恋爱,对方从大一就开始追她,却在确定恋爱关系一个月之后劈腿了,理由是她太无趣,约会除了读书就是跑步,连看电影的机会都不给。
在武汉上大学的任一笙听说后,怕她想不开,就逃课订车票赶到上海,想着安慰她一下。结果到地方后发现,她哪里有失恋的样子!鸡腿倒是啃的挺香。
此事过后,陶苒苒深受打击,从此发誓要把图书馆当男朋友,在学霸的路上越走越远。在她努力了一年多之后,因为种种原因,考到了任一笙所在的大学,嗯,报道的第一天就被他鄙视。
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陶苒苒对一切都不熟悉,去哪里都要靠着任一笙这个活导航。基本上除了上课,其他空闲时间都是他们俩在一起。偶尔任一笙的同学碰到他们,会开玩笑说他要拐小学妹。确实,从外表来看,陶苒苒像是跟在他旁边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学妹。
任一笙的表白很突然,在他陪她吃遍了学校附近的小吃,逛了很多小景点之后。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在她啃鸭脖的时候,轻而易举说出来那句憋了很多年的:陶苒苒,做我女朋友吧。
听到这句话的陶苒苒差点被噎死,她表示很震惊,还有些惊喜。她看着他,切换到严肃的表情:别开玩笑了。
其实这么多年,她也很困惑自己对任一笙的感情,她控制自己不去残害祖国的花朵,自我催眠,对他只是对弟弟一样。可是听到这句话,她还是有些心动。
“陶苒苒,你只是比我早出生了十几个月而已。我真的喜欢你,只是你比较笨,没有看出来罢了”任一笙肯定她是喜欢自己的,不是太自信,因为他亲眼看到过她把其他女生夹在他书里的小纸条给扔了。
“……”陶苒苒竟无言以对。她觉得自己脑子肯定短路了,不然怎么看着他,会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眼睛不会说谎,如果你想要知道谁喜欢你,那就看眼睛。
“那好吧,看在你暗恋我那么多年的份上,姐姐勉强收了你”陶苒苒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这是个很随便的表白,鬼使神差,陶苒苒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事后她安慰自己:肯定是自己太没出息,被美色所诱惑。当然,她内心是十分乐意被诱惑的。
04
暗恋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字字不提及你,背后的深意却都是你。
任一笙喜欢陶苒苒很久了,从第一次见到她,她冲过来保护自己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那时太小,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他只知道,陶苒苒不理自己,他会难过;她哭,他会心疼;其他男生递情书给她,他会吃醋会生气。任一笙的感情表现的那么明显,所有人却都以为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甚至连陶苒苒也如此认为。
可是在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另一个人,能让他如此欢喜。有些人就是说不清楚哪里好,但是谁都替代不了。陶苒苒之于任一笙,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任一笙原本想等到自己大学毕业再跟她表白,可能是上天开了个玩笑,提前了一年,把她送到他身边。还好,他没错过她。
慕尔如星,他只愿守心一人,只唯愿,和她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
郞骑竹马来,弄床绕青梅。漫长的四季,为有你陪我一起领略,才变得生动起来。
最美好的感情,是从两小无猜到生死相随
就像,十年前他隔着门跟她说晚安,十年后,他说:早安,你压的我胳膊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