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阴历十一月二十八,天气小雪转中雪。
早上起来发现窗户上结了厚厚一层霜,出门才发现飘起了密集的小雪粒,路上行人皆裹得严严实实,车子开得小心翼翼,到了下午,大片雪花纷纷落下,外面很快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不由想起了当年吟出“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咏絮才谢道韫,《世说新语》--咏雪描述【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
回忆起关于她的事迹:十五岁那年嫁进王家成为王羲之二儿媳。婚后温、良、恭、俭、让,样样做到,王羲之全家都以为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媳妇。有一次丈夫的弟弟王献之与友人谈论诗文,正处在下风,被经过的谢道蕴听到了。她躲在屏风后听了一会,然后叫婢女告诉王献之,她愿出来为小叔子解围,王献之与客人异口同声表示愿意聆听的她的高论。(魏晋时代,清谈之风大炽,一炷香,一盏清茶,一杯醇酒,便可以海阔天空地谈论不休,大家闺秀有时也参加讨论,由于汉代以来儒家地位独尊,当时男女授受不亲的礼防也渐受重视,所以大家闺秀参与清谈,常张设青绫幕幢以自蔽,使对谈的男性客人,只闻其声而不见其娇面)谢道蕴端坐在青绫幕樟之后,将王献之的前议加以肯定,然而引经据典围绕主题进一步发挥,立意高远,头头是道,客人词穷而甘拜下风。
历史的车轮缓缓滑过,东晋王朝也随之走上了未路。先是三大强潘联手清君侧,后是晋末著名的孙恩、卢循起义爆发。书呆子气十足而又相信道教的王凝之居然不加设防,相信道祖必能庇佑一郡生灵,天天闭门默祷,第二天对诸将佐说:“我已请得道祖允诺,派遣天兵天将相助,城池可保无虞,贼兵一定会自取灭亡。”这样,由于毫无防御,贼兵长驱直进,王凝之及诸子都被贼兵杀害。谢道蕴亲眼目睹了夫死儿亡的惨状,她忍下悲痛,举措镇静,命令婢仆执刀仗剑,组成一支小小的突击队伍,乘乱突围出城,她横刀在手,乘肩舆而出,来到大街,贼兵如潮水般涌来,终于成为贼兵的俘虏,谢道蕴抱着小外孙被送到孙恩的眼前,孙恩看到这个刚刚三岁的小孩 儿,以为是王氏子孙,即命令左右将他杀死。谢道蕴厉声说:“事在王门,何关他族?此小儿是外孙刘涛,如必欲加诛,宁先杀我”。孙恩早听说谢道蕴的才名,及见她理直气壮,尽不为眼前的态势而有畏惧之意,不免大为心折,于是改容相待,不但不杀她的小外孙,而且命属下为善加保护,送她安返故居。从此谢道蕴寡居会稽,终生未再嫁。 会稽文风壮盛,莘莘学子时常前来向谢道蕴请教。此时她已逾知命之年,曾在堂上设一素色帘帏,端坐其中,款款而谈,固然未曾设帐授徒,但实质上从事着传道、授业、解惑的工作,受益的学子不计其数,都以师道尊称她。
孙恩之乱既平,新到太守刘柳素造访谢道蕴。事后刘柳素常对人说:“内史夫人风致高远,词理无滞,诚挚感人,一席谈论,沾恩无穷。”在离乱交织的晋代,谢道韫称得上是一个“人中之凤”式的人物。
如此一代巾帼豪杰,最后也不过寡居会稽,想想我们生活在现代,真是幸运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