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九月的第一天

今天是2020年9月1日,是2020年4/3部分的结束,也是最后一个4/1部分的开始。

对于我个人来说,今天是这一年来最惊喜的一天。我怀孕了。

我不想用流水账记录我的生活,但生活也的确不能天天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这确实是我实实在在的经历。从2018年年初备孕至今,到2020年9月,历时两年零九个月,终于正常怀孕了。

拿到孕检报告,得到大夫的肯定回复,我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欢呼雀跃。似乎,怀孕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甚至能清楚的感知那一天他到来的时刻。因为,这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从2016年10月20日到2020年9月1日,我的小九月已经走了3年10个月10天。于是,熟悉的小腹下坠、胸胀痛的感觉一出现,我便神经性的立刻察觉。对,就是他来了。

走出医院的大门,在马路边的座椅上,我压低帽檐,在口罩的遮护下放肆的哭了。2016年发现小九月的时候,也恰巧是九月中秋节,本来是个家家团圆的日子,却因为年少冲动和公婆赌气,竟伤害了一个来投奔我的无辜的小生命,伤害了三个家庭,也伤害我自己的心。

车通畅的行驶在宽阔的柏油路上,望着窗外不断变幻的风景,我看到了2016年一样湛蓝的天。跨越时空3年,流转12个春秋冬夏,我的小九月又回到了我身边。我闻到了那年秋天栀子花的香气,在2016年金华中心医院边的城隍庙里,宽阔的院落里空无一人,小鸟越过高耸的围墙落在院落里,拾捡地上的谷粒,我坐在城隍庙院子里的石凳上,享受着无人清扰的宁静,心里默念着“原谅我,一路走好”。成年后的我,很少相信鬼神,那一刻我却希望他能听到。

2018年我们感情稳定,生活步入一个新阶段,正式将备孕提上议程。天知道我是如何坐立不安的渡过这漫长的两年零九个月,吃了无数副中药,做过各类检查,最难得是忍受心灵上的煎熬。细细数来,如果小九月还在,如今也到了三岁该上幼儿园的年纪。我沉浸于以往痛苦、自责、内疚中难以自拔。找不到一个缺口可以释放,直到这两个月的时间,我尝试着写下他,记录事情的经过,我的感受,我的痛苦和不甘。写作是记忆的重现,我们能捕捉到快乐也能感知到痛苦。我在不敢对任何人提起后的沉默的三年里,又重新经历了过往那一刻的痛彻心扉。我无法抑制眼泪,在关紧门窗的小屋里放声痛哭,擦干眼泪后,我写下“是时候该放你走了,我的小九月”。那一刻我知道,我与自己、也与他和解了。

5月是科学预测我们受孕几率最大的一个月,可阴差阳错被一场检查错过,6月、7月自然延后。9月是我们看到最不可能的一个月,没想到他却偏偏在这个月来了。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走远;或许,他不计前嫌又一次投奔我而来。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怎样,我还如三年前一样迷茫。但这一次请求你留下来,让我做你的妈妈,你来做我的孩子,我们一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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