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与汗水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人们享受着温暖,徜徉在被阳光笼罩的世界里,很幸福,很快乐,有时却很悲伤,很痛苦......

    “外祖母,快起床来吃饭啦,外祖母!”小男孩在房间里高声呼喊着,声音似乎已经传遍了整条街,世界从寂静改变为热闹,人们都忙碌了起来——小男孩的外祖母已经年过了七十,耳朵早已经听不清楚了一些声音,眼睛也早已经对这个世界感觉不到什么了。

    “外祖母!外祖母!快起床啊,不然饭凉了,那就不好吃了。”小男孩一路叫喊着,现在已经走到了躺着外祖母的床前。“外祖母,外祖母!”小男孩轻轻地摇了摇那个深爱自己的外祖母,可这位年迈的老人没有醒来,依旧闭着眼睛。

    “外祖母,吃饭了!”小男孩在外祖母耳边轻轻哼了几句,可老人依旧无动于衷,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经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怎么了呀?怎么还不来吃饭?”男孩的母亲一边大声地询问着,一边朝着外祖母的房间走了过来。“外祖母她还没起呢。”小男孩跑出房间,伸手拽着他母亲的有些破烂的衣袖,匆匆将这位尚还年轻的妇女拉入外祖母的房间。

    “娘,娘,你怎么不起床来吃饭呢?”男孩的母亲也轻轻地摇了摇这老人的身子。“外祖母,外祖母!”小男孩伸手抓住了外祖母叠放在胸前的双手,然而这位迟迟不肯说话的老人,手已经冰凉得如一具尸体。“娘,外祖母的手好冰啊,她是不是很冷啊?”小男孩抬头望了望母亲,又低下头盯着外祖母那张如死灰的脸。

    男孩的母亲听后,伸手用食指在老人的鼻子前探了探,瞬间,那妇女也是面如土色。“没事没事,外祖母只是太累了,想睡会......你去叫一下领居的大叔大婶,让他们赶紧来,我有事要和他们说。”妇女说话的声音明显已经变了,带有了严重的哭音。男孩很听母亲和外祖母的话,因为他的父亲已经不知所踪了,所以他立志要做一个乖孩子的......

    “娘,娘,来了,大叔大婶们我都叫来了。”小男孩已经气喘吁吁,满头的大汗了。“好了,孩子,你先去跟大婶的小孩玩一会儿,等会我有事会再来叫你的。”男孩的母亲朝男孩挥了挥手,眼眶里已经是有了泪水的痕迹。

    男孩在外头同邻居小孩玩耍着,可他的心中却很是担心他的外祖母——担心外祖母的冷暖,担心外祖母醒来后会不会被这“隆重”的场面给吓到,担心外祖母是醒得来还是醒不来......

    “好了,我先给她穿上她生前最喜爱的衣服,再给她梳个自己喜欢的发髻,呜呜......”男孩的母亲哭了起来,不过她哭得很小声,生怕被孩子听了去。“那我们先出去,你跟华姐一块把这儿给理理。”“成!”邻居口中的华姐是个特别善良的妇人,虽然没了丈夫,没了娘,只有一个小娃娃,但是她依旧很坚强,不会因为某一件事情而变得自卑,失去信心。

    “好了,你们都进来吧!嫂子,你也别哭。咱们把老太太抬出去吧,盖上被子,别让小真看了去啊。”“知道知道......”“都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好嘞。”一群年轻男子托着老太太走向了那个埋葬着无数死去的生灵的山头。


    就这样,这个生前极其疼爱自己的小孙子的老太太,无声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男孩见了一大堆人从屋子里出去,便急急忙忙跑到外祖母的房间里——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外祖母的枕头静静地躺在床头。小男孩仔细地搜查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渴望着能够找到一些什么线索。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没能找到任何的一点痕迹。

    “娘!外祖母,外祖母呢?还有,你们一群人这是要干嘛去啊!”小男孩迈大了步子,快步跑到母亲的身边,急切地从母亲口中寻求着答案。“外祖母呀,她已经去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我们都看不到的世界,我们呢,去给她送一程。万一她走了之后想我们了怎么办?所以,我还交给了她一张我们以前拍的照片呢!”母亲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但又马上缩了回去——她害怕自己会在孩子面前哭出来,这样孩子也会担心。“为什么,难道是小真对外祖母不好吗?外祖母难道是不要小真了吗?”小男孩急得快要哭出了声,他也很爱自己的外祖母,就像他的外祖母生前这样的疼爱自己。“不,不是的,外祖母只是觉得那边好玩,想在那边待些时间。毕竟外祖母老了,就让她出去玩玩。”妇女转过了身,用衣袖擦了擦已经流出眼眶的泪水。“那,那外祖母会回来吗?”小男孩的眼睛闪着泪光,仿佛在他的眼睛里就已经看到了全世界。“会......会的吧!”男孩的母亲说完了话,便转身跑了出去——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

    男孩似乎明白了外祖母已经去世,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掉落了下来——小男孩跑进屋中,用那双有些瘦小的手轻轻抚摸着外祖母睡过的枕头,眼泪一滴一滴地都落在了枕头上,不一会儿,上面就布满了泪水。

    同外祖母的一切东西都告了别以后,男孩哭着鼻子跑出了家门——他的脚一刻也都没有停下来过,因为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时外祖母离世时的场景。

    外祖母那张惨白的脸时时刻刻在男孩的脑海中闪现——小男孩一边毫无目的地奔跑着,一边掉着眼泪,哭喊着外祖母,额头上便是汗珠如泉水一般源源不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了过去,小男孩体力不支,“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躺在了草坪上痛哭了起来。他的眼泪没有停下来,全部都流进了泥土里,滋润着野花野草。

    小男孩终于累了,他的哭声停止了,他的泪水晒干了,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男孩睡了过去,在梦中,他遇见了那个最疼爱他的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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