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绪向来不是随心控制的,对于一个人的思念和记忆,更是难控,只要引起了开头,多半是难以停下来的。挂断电话的莫笑北,先是坐在地板上呆愣许久,直到屋内光线昏暗,她才想起还有一千字的学科报告没有完成,可当她做到电脑前,打下的第一句话却是:萧然,萧然,萧然,然……平日里那个头脑冷静,做事专注的莫笑北哪去了?小北几次试图专心完成报告,又几次对着屏幕出神发呆,勉强写的几句话也是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无奈,莫笑北只好关上了电脑,早早的钻进被子,任由那个闪着光的少年在脑海里奔跑,欢笑,那年夏天,阳光真好。
整一个晚上,莫笑北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每次都有不同的场景,但每次都梦到同一个人,就好像在看电视时,为了回避一个人,便不停的换台,最后却悲哀的发现,每个频道都有他。她看到那个人微笑着向她招手,看见他身姿矫健的扣篮版,又看见他和邻座的女孩亲密交谈,最后,她听见他在喊她,一遍又一遍的喊她的名字,曾经也是如此,他总是喜欢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叫她的名字:“笑北, 你的名字很好听,不过不顺口,叫小北吧!好听又好叫 怎么样?我叫你小北,好吗?”在梦里,莫笑北朦朦胧胧的想:“那时,我是点头?还是摇头?为什么没有拒绝他这种无聊要求?”
是啊,为什么不拒绝呢?为什么要喊我的名字?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眼前?为什么……梦里,萧然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小北,小北,小北……”一遍又一遍。
“不要再喊我了”
“小北,你听我说……”
“不!我不想听!不要说!不要说出伤害我的话好吗?”
“小北,其实我……”
“不要!停下!”
“其实我已经……”
“不要说了!”
滴滴……滴滴……莫笑北猛的从梦中惊醒,心还在狂跳,她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滴,“呼……”重新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 碎碎念:我好像从认识他起,就总是做噩梦?这算什么?地狱使者吗?谁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认识他!
初遇
提起莫笑北和萧然的初次相遇,就不得不从暑假的某个清晨说起。
夏日里最常见的场景——广场上有很多清早起来晨练的人们,有打太极的老年人,有练武术的正宗师傅,还有带着护具练习轮滑的小朋友,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年纪,用心晨练的大家伙儿,都是神采奕奕,这个精气神儿,看到就让人觉得元气满满,但,也有例外。
这人年纪轻轻,身上却完全没有同龄人的蓬勃朝气,更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感染,顶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游魂般左摇右逛,吓坏了不少路人,最后,这人好似良心发现,找到长廊一处空位,靠着朱红色的柱子,闭目养神,什么?你问她是谁?此人正是被噩梦吓醒的莫笑北。
有人不禁要问,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来晨练呢?其实说到这个问题,轮到莫笑北苦笑了,因为无论是从主观还是客观哪个方面来讲,她都是不情愿来的,只是苦于没处申冤诉苦,在假期里,她莫小北怎么会舍得轻易离开家,抛弃她的亲亲被窝呢,可是啊!谁叫小北妈妈如此强势,面对莫笑北真菌类的生长习性,强压住太阳穴突跳的神经,在和颜悦色的劝说无效后,又不留情面的施以高压政策,并单方告之,“如若莫某某不晨练,就无限期取缔其饭桌的席位”,在此等不平等条约的胁迫下,莫笑北的千般反抗,只剩万般无奈,泪别被窝,唉!你能明 白一个懒虫失去温床的痛苦吗?如果能,请对她报以同情吧。
但是,此刻的莫笑北似乎已经忘记了出门前的低落心情,只觉得整个人都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畅快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远处传来阵阵老人们练剑的配乐居然也能入耳原以为难以忍受的一切,看来,竟意外地适合自己呢,就连阳光也是暖暖的妥帖,不多时,莫小北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当然,她本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真的睡着了。
清早的长廊是广场里最安静的地方了,由于没有他人的打扰,莫小北睡得格外香甜,长廊外生长着各色花草树木,隐隐传来阵阵幽香,那淡淡的清香似乎随风飘入了梦中人的心,沉醉于此,不愿醒来。
可惜,喜欢清晨的并不只有莫小北一人,每天坚持来晨练的老爷爷老奶奶们,都知道有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几乎天天来广场跑步,不但人长得高高瘦瘦,性格也活泼开朗,时不时还跟老爷爷下下象棋,跟老奶奶学学太极,很快,大家都熟悉了这个讨人喜欢的小伙子,而他,就是前文里与小北“甜蜜”相撞的——萧然,与莫家千金根本上不同的是,萧然是个很热爱运动的人,尤其是长跑,就拿这个暑假来说,萧然差不多坚持每天都晨跑,并且真的是乐在其中,他喜欢绕着广场外围做圆周运动,一圈一圈地奔跑,直到疲惫才会想到停下来,这不,刚好经过长廊,萧然想索性就在这儿歇一会儿吧,低头一瞥,竟然看到一个人倚着柱子睡觉!“呃……这是?”萧然皱起好看的眉头,看样子也不想流浪汉啊?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女孩儿,立马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个老大娘昏倒了呢。” “不过这女孩真够搞笑的啊,哈!还睡的那么香!?”, 萧然心中暗笑。所以小北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孩,面部表情抽搐不已,那好看的眉眼却流露出浓浓笑意,那笑容在晨光的洗礼下愈发耀眼夺目了。莫小北感觉到那个被称作心脏的地方,剧烈的跳了一下,莫小北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或许是感受到了小北呆呆的目光,少年收住了笑,“咳,咳”,咳了两声,掩饰刚刚失礼的尴尬,“那个,嗯……不要在这儿睡觉了,当心着凉,早上空气不错,运动一下吧。”萧然说完,挠挠头,又露出真诚的笑容,只是耳尖微红。那女孩,也就是莫小北,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还是维持着呆怔的模样,让萧然就得更加尴尬,毕竟是他把人家吵醒的,“呃……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吵醒你的,抱歉啊”,说完就转身跑步去了,莫笑北没有发现的是,萧然的步子远比往日急促好多。她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这人,笑得真是好看,就好像……嗯……像什么呢?”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那 笑脸,仰面思考着,忽然间,莫笑北眼睛一亮,开心的说:“想到了!对!是阳光。”心情愉快的笑北,起身回家,往返一样的路,只是回来时,脸上挂着一缕淡淡的微笑,还沾染着阳光的味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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