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发生了什么,时间的车轮都在有条不紊地往前推进。
弟弟慢慢地长大。
妈妈的遗憾和伤痕被四个孩子和无尽的农活淹没,姥姥和姥爷心里的伤口被时间慢慢拉平。
当回忆再次揭开过往的伤疤,累累伤痕历历在目,让人黯然神伤,就此尘封吧。
弟弟出生那年,我快6岁。那时候不上幼儿园,6岁的我已经可以做不少家务事了。所以印象中,我哄弟弟的时候很多。等他稍微大一点,我就背着他到处跑,背累了就坐到地上,双腿并拢,把弟弟平放在我腿上逗着玩。
回想起小时候照顾弟弟,这一场景总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小时候还发生了很多的趣事,捡几件来装点一下我的回忆。
1.爸爸的游戏
如上所述,那个时候的计划生育几乎是每一个小孩的噩梦。爸爸干活回来,在院墙外,捏着鼻子,压低嗓音,喊:“抱小孩的来了,先抱谁啊”,我说:“抱双双”;老二说:“抱小轻”;老三说:“抱争光”。那个时候,最小的弟弟还不会说话。这样轮流一遍之后,这个游戏也结束了。我们都害怕得大气不敢出。过一会儿,爸爸推门回来,我们争先恐后地跟爸爸讲刚才的险情,爸爸总是哈哈大笑。
2.香菇娘、黑天米和甜马炮
秋天的时候,爸妈去田间干活回来,总会时不时地给我们带回来惊喜。有时候是一把香菇娘,有时候是一把黑天米,有时候是几个甜马炮。香菇娘现在也是一种畅销的水果,每次碰见,我总要买一些,现在种植的香菇娘比不上小时候的味道,但总能带给我满满的回忆,一边吃一边被温馨的回忆填满。黑天米也是一种圆圆的黄豆般大小的东西,熟了之后颜色从绿色变成黑紫色,味道也从苦涩变甘甜,填嘴里几个,一咬爆浆,牙齿、舌头都能变成紫色。甜马炮也是一种“迷你版西瓜”,跟西瓜长得很像,就是体型不知道缩小了多少倍。我们那儿有一句土话——“缠不过西瓜缠马炮”,意思就是斗不过大的就斗小的。吃马炮不能吃中间的瓤儿,是苦的就吃薄薄的一层皮儿,脆脆的还泛着香,也让人回味无穷。
3.弟弟的门牙
有一次,弟弟和老三争一个麻袋,争不过,便把麻袋放嘴里,用门牙死死地咬住,老三也不知轻重,使劲一拽,一下子把弟弟刚换好长出来的新牙给拽掉了,弟弟不知道疼的还是吓的哇哇大哭。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用羊屎蛋儿擦断齿处可以再长出牙齿,我就赶紧领着弟弟回家。那时候家里养着羊,有的是羊屎蛋儿。我捡起一个就让弟弟张开嘴给他擦,弟弟也不嫌脏,也顾不上臭了,非常配合。连续擦了好一段时间,弟弟已经换过一次的门牙居然真的又长出来了,不知道这中间,羊屎蛋儿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4.妹妹的“东南西北”
小时候,一下雨,我们就会去麦垛周围或者其他潮湿的地方挖一种虫子,这种虫子头尖尖的,身体圆嘟嘟的,你一喊“东西南北”,它的头就来回转,赶巧了你说哪个方向它头就转到哪个方向,特别好玩。老三特别喜欢挖这个。有一次,正拿着大铁锹挖,弟弟蹲在前面看,铁锹拔出来,尖儿戳到了弟弟的额头,流血了。伤口结痂之后,留下了一个不太明显的月牙瘢痕,一直到现在还能看出来。
5.捉虫
小时候家里种了几年棉花,每到结棉桃的时候,妈妈就会一大早把我们叫醒,喊我们一块儿去棉花地里捉虫。每人系一个围裙,发一个小瓶子,捉到虫子就装瓶里,回家还可以喂鸡。一个早上有时候能捉半小瓶。有时候忘了带瓶子,直接把捉到的虫子头一掐,扔了。现在的我,害怕各种虫子,也不知道当时面对各种大小、颜色、形状不同的虫子哪儿来的勇气去拿手捉?
……
有人说,幸福的人用童年去治愈各种不开心;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疗童年的伤。我想,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都属于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