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阳光轻漫地洒落,顺着一束光望去,正巧,一朵花正在绽放。
一棵樱花树悄然矗立,花默然绽放。淡淡的红,是粉,不是俗的鲜艳。小巧而别致的花瓣,大多三片或者五片。一株挨着一株,一朵隔着一朵。看不见绿色,我却用绿色去揣想,那善良的秉性。风细细地吹,一些花被吹开,多么孤独。
树下一块石头,安静地埋在那里,露出光滑的面。坐下,用手接住一片掉落的花瓣,在三月的阳光里。透过花瓣,我看着阳光,看着那清晰可见的纹路,如血脉般,流淌着香的气息。掀开一点土,把花瓣埋进去。那土,也与别处的不一样了,那土里,有一颗跳动的心脏。
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十米远的地方。仿佛有一个身影,削肩长项,瘦不露骨。哦,原来是黛玉。拿着花锄,携着手巾,把花瓣一片一片埋进土里。三月的风饮泣着“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伸手欲摘,抽手欲回,在地上洒落一片斑驳的杂影。家里没有养花的清露,没有盛水的瓷器,虽有一片爱花的真情,却不知如何永葆那淡粉的纯善。望着那花,轻轻诉说:倘若未曾提炼夏之精华,把它凝成香露锁进玻璃瓶,美与美的芬芳就会一起消逝,再不会有人将他们忆起。上一个寒冬已去,在这一个春天与下一个秋天之间,是酷暑。
一条狗,缄默地坐在那里,望着我,望着花。它周围的草早已抽出了嫩绿的芽,柔软且舒适。我望着它,它的眼睛告诉了我它的忠诚——它忠诚得超越了我所有对忠诚的表达。它在它的小辰光里,安享着一份岁月的静好,无关风雨与阳光。
雨,淅淅沥沥,在深夜,吟唱。不知:那花是掉了花瓣,那花是新了容颜,那花是在饮泣,那花是在歌唱。不知。我宁愿相信那花消失了,那花已经死去了,遥远而且悲凉。彼时,一丝花的清香,一点花的淡粉,都会令我欣喜,使我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
偶遇你的绽放,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