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国庆节,我收到了阿姨从欧洲带回来的巧克力和项链,整个假期都过得喜滋滋的。
我总是在想,如果除开爸爸妈妈,阿姨大概是世界上对我最好也是我最爱的人了。可是又有谁能想到这个现在随着丈夫周游世界的女人,多年前是一个身陷家暴囹圄,困于离婚风波的妇女呢?
01
我的外婆生了五个孩子,我妈是最小的,阿姨排行老四。我妈那边的亲戚们一直都特别团结,就是“兄弟姐妹,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那种感觉。所以,当阿姨决定离婚的时候,妈妈一直陪伴在她左右,而那时候小小的我也目睹了大人们的世界。
我的“前姨父”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而我阿姨那时候开了一家不错的服装店,外表看着精明,可实际上是个善良得让我都心疼的人。
我曾经不懂他们为什么要离婚,妈妈对于这个也一直三缄其口,直说着:“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了。
“前姨父”家人很多,他的父亲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撑不住,所以他希望能够早日抱上孙子,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偏偏我的阿姨被查出不能够生育,他们也试了很多方法,外婆和舅舅妈妈不断地四处求方子,却还是没有任何作用。导致阿姨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婆家人,对于那些闲言碎语选择默默忍受,对于公公婆婆的不善态度都包容有加,对丈夫更是怀着歉疚言听计从,她以为她这样可以换来婆家人的理解,孩子的事情可以再想想办法。
可是偏偏,她的前夫是一个懦弱又经不起那些指指点点的人,他开始变得暴躁易怒,开始打骂她。而家暴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无数次,就算阿姨有意隐瞒,但是纸终究保不住火,我们还是知道了。
幸运的是,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我们不是会让阿姨忍气吞声,得过且过的的那种“家人”,舅舅和妈妈当即就说必须要离婚。外婆心疼女儿,更是恨不得立马就把阿姨接回家。
但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个群体,叫做——七大姑八大姨。她们热衷于谈论别人家的事情,对别人的人生指指点点。
我记得那一年,我还在上小学,表弟都才刚刚出生,零几年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选择离婚,该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啊!
所以,总有人和我们家人说“忍忍就过去了,凑合过日子嘛,”“大不了去领养一个,这么大年纪了,离了婚,将来怎么会有人要啊!”
可是,舅舅说:“我的妹妹,将来嫁不出去,我养!”
外婆说:“我的女儿不受这样的苦!”
那时候,小小的我在昏暗的小平房里,抱着柔弱的阿姨,心里想着:将来要努力赚钱,买大房子给爸爸妈妈,给阿姨。
02
离婚后的阿姨,依旧开着那家服装店,依旧给我买许许多多的新衣服,依旧在每年生日的时候,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这样的日子我觉得也不错。
可是,渐渐地,在我从小学即将走向初中的时候,我发现有些事情好像有些不一样了,阿姨身边有了两个帅叔叔,经常到我们家里来吃饭,外婆看见他们总是很开心,而舅舅看见他们却老是板着个脸。
帅叔叔经常给我和弟弟买礼物,老是夸妈妈和外婆,所以我特别喜欢他们。
我看见阿姨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仿佛年轻了好几岁。饭桌上,他们开着我听不懂的玩笑,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记得其中一个叔叔对另外一个说了一句:“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大人们都哈哈大笑,彼时,我不明白那句诗的含义,但我望见阿姨脸上微微的红晕,就觉得那应该说的是很好的事情。
然后,阿姨的身边就只有一个帅叔叔一直陪伴了,等到我明白了一切之后,阿姨已经要和叔叔要搬去长沙生活了,舅舅一直不同意,我也不同意,我是因为以后就见不到阿姨而反对,可是舅舅却是因为一直见不到他们的结婚证而反对。
我的反对激不起什么水花,可是舅舅的反对居然也没有用,阿姨还是和叔叔一起到了长沙,忙着装修新房子,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03
我的脑瓜子,大概是看多了电视剧和言情小说,再加上双鱼座天生的想象力,所以我总是担心,阿姨和姨父是不是还没有结婚证,他们的房子有没有写两个人的名字,姨父是不是长得帅的大骗子。
可是,生活没有那么狗血。
阿姨的人生,像是和别人交换了剧本,一切都变得璀璨夺目。
阿姨和姨父每次回来,都会带好多礼品,姨父对外公外婆特别孝顺,对我的学习成绩比我爸妈还要关心,每次他们回家,我都能欢天喜地好久好久。
最让我开心的还是阿姨一点一点的变化,她变得越来越会打扮,穿着漂亮的大衣,踩着优雅的高跟鞋,花着精致的妆容,我从来不知道她可以这么美。
我才后知后觉地知道
姨父是阿姨的初恋,他们和舅舅妈妈都是高中同学。可是,他们的初恋和大多数人一样,被长辈扼杀在了摇篮里。后来,姨父外出打拼,大家再没有什么联系,也各自有了家庭。
姨父也是再婚的人,而且还有一个儿子,不过不学无术,不务正业,整日里游手好闲,他的前妻听说是一个厉害角色。
姨父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企业,但也是一个小老板,阿姨和他在一起,认识了很多朋友,格局也变宽了,越来越会打扮,越来越自信。
她依旧像以前那么善良,听说前夫的父亲病重,还带了好多礼品去看望他,陪着他走完了最后一程;知道了没有子女的叔叔病入膏肓,没有人照料,她和舅舅承担了所有的费用,直到叔公去世;表弟初中要去长沙念书,阿姨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舅舅拜托她照料弟弟的请求。
妈妈和舅舅一直告诉我和表弟:“阿姨没有孩子,将来你们一定要好好孝顺她。”我和弟弟都明白,阿姨那么好,自然值得我们照顾一辈子。
04
上个月,姨父打着谈生意的旗号带着阿姨游玩了大半个欧洲,拍出来的照片张张都可以当壁纸,看得我羡慕得紧。
我忍不住和妈妈说:“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我妈反击:“你看看你姨父,再看看你爸。”
我爸:“……”
阿姨的日子过得越来越风生水起,见有趣的人,看最美的景。
如果当年她没有选择离婚,也许现在还在水深火热处煎熬,也不会有如今的生活。
阿姨用她的人生告诉我,要保持始终善良的品性,要勇于跳出让自己一直痛苦的环境,你想要的自然会来。
愿我们都能足够爱自己,才能拥有更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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