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有个同学,印象极为深刻。是个怪人,像大多数人们口中的“天才”一样。他在我眼里是那种十分聪明的人。高中数学引进新概念的时候,很多人苦不堪言。老师提问的时候纷纷默不作声。作为他的后桌,我却常常很安逸。每次老师提问的问题的答案,总能在他嘴巴里小声说出来。所以在当我“服刑”的时候,总是有惊无险的起身再坐下.而其他同学往往只有起身的命运,而无坐下的福分。我也因此常常有种沾光的自喜感觉。
怪人必有怪癖,他平时上课坐在凳子上基本不发言,也讨厌发言,即使问题全班只有他会回答,也往往沉默。他没有争得荣誉的好胜之心。每到课上静静坐在桌前像禅师一样,盯着黑板不做声,有时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每当老师讲到错误的地方,会小声说:嗯?讲错了吧。 然后开始写写画画验证自己的想法。我往往惊讶于他的正确率,每一次都能够精确的找到别人看不出的瑕疵,可他又往往不直接指出。与我不同,每当我看到一点可以露脸的机会,就像饿虎看到绵羊扑上去,硫酸遇到水一样剧烈。同学们自然看不惯我的“嚣张”,当我的说法是错误时自然毫不吝啬他们的嘲笑声。我又极好面子,在这样的境地则常常涨红了脸,最后则是羞怒的坐下去或者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
怪人和我简直是两个极端,而我们能成为朋友一直最后做了死党,也是极为意外的事。再后来就是和怪人住在同一间宿舍,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晚睡觉一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睡觉,即使是夏天也往往如此。而我总是怕热,一旦老天爷有任何异动我一定是第一时间在宿舍“坦诚"。而穿衣服时则能少就少,真是个炸药桶见不得一点炎热,生怕把自己弄找了,炸了。而事实确实如此,我总会一点就爆炸,我这样的坏脾气,常常容易和别人闹掰,但和怪人相处却没有这样的担忧,他的好脾气,正好与我相对,无论我说怎样过分的话。怪人总是不会生气,也不会和我恼怒,或许在他内心是不在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至于后来,渐渐的熟络。又经常在一起打游戏,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他不仅脑子灵活,理解东西比我快,玩游戏也比我好,会玩的游戏压我一头,不会玩的游戏又总是学的很快。所以我嘴上不说,又在内心悄悄地嫉妒。后来也是酸酸的夸他一下。
生活中我们是两个极端,我喜好荣誉、名声。遇到擅长的不可避免的要展露手脚,课堂上,我以自己知道的多为骄傲,以回答问题为自豪,以替老师讲课为炫耀。他会的并不比我少,有些地方甚至过我一筹。但他不会像我那样做,他以讲题讲课为麻烦,丝毫不会感到成就感。而这种对比在生活中有处处显现。游戏世界里,我刻意的去追求一个成就、勋章、以及一个证明自己的国标。而他却不会,他反而会问我:一直玩一个角色不会腻吗?
有时我会怔住,对啊。玩游戏的意义不就是寻求快乐吗?我得到短暂的结果后,又快乐了多久呢?不过这种顿悟,在我身上没有停留多久,就消失的无形无踪。当我里看到别人的排名时,我是不甘心的。我追求排名的野心是无法停止的。
我想,这与我们二人的经历不同吧。
不过在游戏里网络上他就和平时不太一样,总是说我玩的菜。像我这种脸皮薄的,怎么会忍受呢。一开始我还会反驳,后来就放弃了。只有实力才能让他改变看法嘛。所以我一直记得他说i我菜的话。几年来,我的水平渐渐提高,也很少会从他的嘴巴里听到:“菜鸟”两个字了。不过我倒是经常提起他以前说我菜的事。来挖苦他“不识泰山”
但是我仍然在游戏里打不过他。或许是我天赋止步于此了。
上学的时候,面对枯燥的课堂,我们最喜欢一起请假去上厕所,在厕所这个小天地里,我们也是两极。我时常拉肚子,而他却和我相反。
我们之间总是约定俗成的做一些事情。到了下课,总是不约而同地去厕所。而放了假回家又不约而同地登陆游戏。所以后来就形成了暗号,我们之间只要说出了:RUSH B 就知道对方的心中所想了
外人则会一脸疑惑,问我们rush b是什么意思是。我们却也解释不出来。
相约上厕所是每天都要发生的,而利用课上时间是大多数情况下的选择。我们常常讨论:下节课生物,做试卷,要不? 出发!
到了后来,我们一到办公室,老师就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而班上的同学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甚至我们其中有一个人去请假上厕所的时候,别人会问到:你兄弟去吗。
我们也吵架,不过很少,大多数是他忍不住我的无厘头的时候,或者我们抬杠的时候。有一次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我们谁也不理谁整整半个学期。其实就是谁也撇不下面子去找对方。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我们也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说话的了,而又和好如初。
疫情期间,做网友在家,网上我们说话只是简单的说:上号 两个字,就默契的打起了游戏。 有次是他的错,我好像抓住了把柄一样就开始生气,最后竟把他删了,后来他这种闷葫芦居然主动找我道歉,还说友谊就像小船要遇到风暴一些话。当时我还是惊了一跳,,没想到这种话可以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
要知道他从来不说这些煽情的话的。结果就是我们还是和好了。
不过我我还是有一些优势的,我的文学比他好,我的作文是被老师拿来宣讲的,而他写的作文并不出彩甚至一般,我有次看到他的作文,还笑了很久。一篇关于保护环境的作文,他的大白话我至今印象深刻,其中一句:“有多少人因为喝不到水而被迫喝尿呢?”我笑了他很久,他还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是想不到要写什么了。
果然上天让一个人聪明的话也一定会留下一些限制的。他的字算不上好看,甚至不能让人看清他在些什么,以至于他的字全班人都认得,也是让老师逼得他每天练一张字。我因为暗恋一个会书法的女生,平时也在偷偷练字,所以写的字和他相比,更胜一筹的。不过看到他去找老师练字我也不甘寂寞,每天也写上一张字和他一起去让老师点评。
老师给我的评价是非常好,而他的则是“整齐”每当听到这个,我内心竟升起一丝优越感。
时间不会让你留下任何痕迹,疫情下紧张的复习,匆忙的校园。他显得格格不入,慢条斯理地吃饭,悠闲地上课,按部就班的生活,让我更加加深对他的疑惑。他好像很普通,但又不一样。
可惜如春雪一样的时间,没让我继续细细的品味生活,高考结束,尘埃落定。一切结束,人好像走的越来越远。假期里尚且一起吃饭,不过再也没有在学校食堂就餐那样自然,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了一丝拘谨。
唉,现在你又去了成都,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