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喝醉了酒,涨红了脸坠到山谷里休憩去了;晚霞张开五彩的羽翼,飞舞在二中校园的上空。
校园里到处走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有的从餐厅的方向走来,手里或拿着饭盒,或提着水壶,或端着水盆,为晚自习后的洗漱做准备工作;有的从宿舍出来,手里抱着一摞书本,脚步匆匆,赶往教学楼;有的则刚刚从教学楼里出来,匆匆跑往餐厅的方向,那是勤学的孩子,可能是一道难解的数学题牵绊住了他,让他忘了吃饭的时间?
温柔灿烂的霞光映照着他们的身影,点染着他们青春奋发的脸庞。整个校园平静祥和又生机盎然。
“同学,你算算还有多少天毕业了?时间这么紧张,哪有时间梳头,还是把头发剪了吧。”
从宿舍方向走来两个人,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长者,穿着白布衬衫;一个身着校服,身材高挑的女学生,一头乌黑靓丽的麻花辫,长长的垂过腰间,直到屁股以下。
女学生步履急促,似乎在躲避什么;长者紧随其侧,殷勤的劝说。
“不,我不剪。”女学生倔强的回答,似乎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麻花辫长长的辫梢,随着扭动的腰肢摆动,就像一条摇头说不的水蛇。
长者望着踏上教学楼台阶的女学生,停下了脚步。他倒背着双手,望着那长长的发辫,摇头叹息。
这样的情景,一连几日,在校园里上演着。是长者的耐心执着打动了女学生,还是徐徐善诱开导了女学生?不几日后,女学生长长的麻花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齐耳的学生头。剪发之后的她更显利索,更觉俊俏了。而女学生似乎也因为没有了长头发的负累,步履更加轻盈,目光羞涩中更显自信了。
不错,这个长者就是原二中校长张炳义。他的治学之严谨,从他对待头发的态度上也可以窥见一斑了吧。
张校长对长辫子的女学生留有面子,并不强制,然而对长头发的男同学可就没有这么“宽容”了。
小A是临班的同学,总觉得自己富有艺术家的气质,头发长长了也不舍的剪。一个男生留着盖过耳朵的头发,在上个世纪90年代校园,还真是不多见呢。这不,他就被张校长“盯”上了。
张校长找他几次谈话都不见效果。小A表面上答应了,可是回来后依旧我行我素,不予理会。
那个月黑风高的晚自习,小A又被校长叫到了办公室,办公室的正当央放着一把椅子。张校长严肃地说:“坐下。”小A不知张校长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就懵懵懂懂的坐在了椅子上。
只见张校长从身后掏出一把推子,不由分说,“咔嚓咔嚓”从小A的后脑勺左侧一直推到前额,“咔嚓咔嚓”又从后脑勺的右侧推到前额。就这样推了两道之后,说:“起来回教室吧。”
小A无奈地胡噜胡噜自己的后脑勺,硬着头皮回到了教室。第二天天一亮,小A就跑到理发店把发理了。
在那个年代,似乎可以从学生的头发上窥见一个学校的校风。而张校长对学生头发的管理,又可让人瞥见一个教育者对学生的良苦用心。
今非昔比,如今是提倡个性张扬的时代,似乎对学生的头发不再过多管束。然而我却更怀念那个时代,怀念那个校风纯良的校园,怀念精心办教育、用心对学生的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