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H总是和我提起写专栏的事,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在我耳边徘徊了很多次,结果我还是没答应。“写写吧,难道要把你的故事烂在肚子里,浪费资源,就算失恋也不能把整个世界都丢了的呀”我总是以工作忙、心情不好为借口开脱,这次她显然有种拿不下誓不罢休的自信,我竟然松口了。
陈词滥调看得多了也听得多,关于故事的版本形形色色。在这座城里,大抵每个人都会是优秀的编剧,只是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就是生活别人也大抵如此,一小撮人会认为自己的故事就像电影荧幕里的桥段说出来谁也不会信。信也好不信也罢,故事还是故事。
在这座城里呆了近三年了,身边开始有一些熟悉的人和三五个一起吵闹的朋友。W姐是我的同事,一个心高气傲且很厉害的女人,比我大二岁。初见W姐的时候让我想到了栗子姐姐,不过相处久了自然也感觉到她亲和的一面,每次去她屋里坐坐总要摆出很多好吃的给我,罢了还会留我吃饺子。
偶尔因为压力大大家会一起出去酒吧疯,我是不太喜欢那个喧闹且复杂的地方,污浊的空气里总有股杀虫剂的味道。大抵W姐是喜欢那的,因为在吧台上我会看到W姐少见的笑容和放松。我自然是个拘谨的人,若是在那里可以喝咖啡或者橙汁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夜晚的冲击力实在太强,酒精的作用在某些时候比一打钞票还管用。陪W姐喝酒,我很俗气的只会喝啤酒,两瓶是上限。W姐喜欢喝烈酒,VO Brandy是她的首选,我没有嗜酒的喜好对于酒自然是知之甚少。说是陪她喝酒,我在一边也算是大煞风景。W姐一身淡蓝色连衣短裙,手扶高脚杯优雅万千,不喜欢这个地方的我大有从学校偷跑出来的中学生的感觉。W姐总向我描述入口的感觉和酒的味道,在我听来似乎不是一杯酒而是什么圣物,为换来这种口舌之欲她倒不惜金。
我转过头看着W姐绯红的脸,我笑着说你醉了,她轻撩额前的发丝眼泪随即蹦了出来。我从头之尾只是一个听众,一个倾听者。光线不好,近视的我只能看到W姐脸上闪耀的泪花,细微的表情我只能通过她的语调来判断。
G是她的男友,她们分手两年了,在这之前我只知道W姐是单身。W姐顿了顿继续叙说着,我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提问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情绪。G也在这座小城里,在很远的一个角落里,就像我此刻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一样。G和W姐是高中同学,就像身边很多故事一样高中的他们开始了青涩的爱情。W姐考上大学后G就来到这座小城做生意没有继续读书,一直靠爱情维系的他们没有因为距离而分开,G的生意慢慢有了起色也负担起了W姐的学费和生活费,那时的他们以为这样的感情会在毕业之后有着落。大学毕业之后W姐考上了G在的这个小城的研究生,本来是放弃的,因为国家公费和G的支持,W姐满心欢喜的继续读研了。离G 很近,她想着可以经常见到W,她想着补回四年异地分离的思念,她想起可以一起牵手看电影就会傻笑。其实说到这里我想后面的事情谁都猜得到,研究生毕业后W姐和G分手了,是G提出来的。这里面的原因很多但大家各自心里明白,不是谁变心,不是感情变质,是被感情以外的东西所累。
从头至尾我没有言语,只是低着头细细的听着,听的很真切包括W姐眼泪顺着脸庞滑落的声音。周围一切都没有变,酒杯碰撞的声音很刺耳,不过这就是生活的声音。我明白从头至尾我是个倾听者,我不是评论者,对于生活对于别人的故事,我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会显得多余。
我碰了碰W姐的胳膊说你喝多了,衣服都弄脏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明天要上班。扶着W姐走出来抬头看看,来时的那轮弯月依旧翘着嘴在冲我笑,有点冷我打了个寒颤,心想应该带个外套的。
“小夕,怎么是你”我回头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脸庞,我心跳了一下敢紧下意识的拨弄下头发。没来得及接话,W姐转过身来一边略带醉意的说谁呀,突然他的脸色变了颤颤巍巍的说“你们认识?”四目相撞,W姐的眼睛就像一簇光照在他的脸上。换做我莫名其妙的站在那里,举足无措。我只是想到我明天要上班,我不是荧幕上的演员,戏该结束了吧,其实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