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了条朋友圈:“【习俗】脱去了身份认同,我们只是那个小孩。偶遇同学,每一次遇见都是启示。传统与现代,该不该坚守?”
我的老家,一个叫广惠堂的村级殿堂落成,酬神活动。刚刚进去里面逛了一圈,发现供奉的是道教的祖师。
很多人从外地回来。我细数了一下,可能有三四百桌这样的供品。(一家一桌,有的是几家和起来的。听说上面小学操场还有几百桌。)
偶遇一小学同学。 我说,里面供奉的是道家的神明。我们这里的宫、观、堂都是。她说,很多人可能以为自己是信佛的,他们都不知道这里面供奉的是道教的。这位同学,是我的小学同学,研究生学的法律,现在是一名律师。她明天还去西安出差,今天特地请假回来。
闽南有特别多这样的传统习俗。场面状大,热闹非凡。在我们村是十几年一次,但在其他地方,可能每个村子都举办过这样的仪式。这个时候,每家每户的人都会回来。(我们这边外出做生意的人特别多。我的上一篇《见过世面的我们如何安住家乡》http://www.jianshu.com/p/c872e3b6d9cd,其实想引出的也是这个话题。)
传统是什么?
我们这一代人从小耳濡目染,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坚持传统,但那里面有曾经的自己。传统让我们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老一辈人,可能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传承,但是传统,让他们平凡的生活多了些色彩。
这两年,有很多强调仪式感的文章。小到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如刷牙、买衣服、纪念日,大到结婚、生孩子,甚至生病、死亡。其实,我们并不缺乏仪式,缺乏的只是对仪式的认同。
闽南“谢神”一般在每十年或重大活动时要举行一次,其寓意便是敬祭天、地、神、祖师爷。每年正月的时候,族人会请师公(仪式僧人)进行“搏杯”(闽南语)择吉日为祖厝落成举行谢神庆典。
“谢神”是福建闽南地区重要的一种传统祭祀仪式,其寓意是酬谢神灵,并向天地神及祖师爷祈求庇佑。
有些仪式,让我们告别自己;有些仪式,让我们迎接自己;有些仪式,则让我们成为自己。有些传统,三者皆有。
选择的自由
回到老家,发现曾经同一起点的我们渐渐走了不同的道路。
一同学在我上一篇文章里说:“入乡随俗,怡然自得!”以前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我会觉得老一辈的传统习俗很有意思。只是随着年岁的成长,越来越觉得真正的信仰应该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为什么相信,相信的是什么。
我们这些在外地的人更多的只是看热闹,而对于长期生活在老家的人,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有位亲戚,几年前去部队当兵,回来后这些活动就不参加了。最开始大家也会说他怎么这样,后面就习惯了。现在年轻人对于自己的信仰其实都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这次和十几年前的相比,除了规模更大以外,有了航拍器,有了专门的摄影。很多从外地回来的人也都拿着手机在拍照。
我站在摄像机旁良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发现原来我们村有这么多的人。很多人从着装看来,外面生意好像做得还不错。
现在这样的活动,更像是一种象征。村里的人通过这种方式,找到自己的归属。
现代的意义
有些人在这样的仪式中看到了自己的努力,有些人看到了自己的不足。然后仪式后陆续奋斗。
这些年走过金门、东南亚,真的觉得,闽南跟这些地方有些文化是一脉相承的。
在马六甲,有位骑三轮车的第三代华人老人说,他只知道自己家乡城市的名字,但不知道在哪里。也没有钱回来找。当时很是感慨。
这次,叔叔有几位朋友特地从外地来看热闹。 浙江人,他们的老家我也去过,在山里,风景很美,但是人比较少。 他们觉得我们福建很有意思,所以很喜欢来看我们的这些传统活动。这次,还专门带了老婆、孩子过来。
陈粒有首歌是《历历万乡》,对于闽南外出的人来说,历历万乡,或许终不过是,我站在朝阳上,看到了自己奋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