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女儿

小渔,看到你去年今日照片,感觉你偷偷长大了。每天都看到你,并未觉得与昨天不同,可是忽然间,就变得如此不同。许多年后,当我看到你亭亭玉立,即将离家远行,我只能翻看老照片看到儿时胖乎乎的样子,那又是怎样的不同?

女儿,你是我生活中另外一面镜子,在目睹你成长的过程中,我才可以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也飞逝过去,对吗?

近来这些日子我沉溺在工作中,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偶尔趁你没睡的时候回家,你都会变得极其兴奋,黏在我身边,要这个要那个,让深夜回家疲惫不堪的我无可奈何。可每每当你熟睡,我只好躺在你身边失眠,手握着你的小脚丫,捏来捏去。大概父亲之于女儿,是一个凶狠不起来的角色。我面对你的各种哭闹和请求,虽说无可奈何,时而怒目圆睁,但最后事实证明我只是纸老虎而已罢了,对吗?

三十岁即将来临,爸爸陷入焦虑,工作也愈加繁忙了一些,所以时间之于我是更宝贵的资源。我也更加为二十多岁浪费的那些光阴感到痛苦、不安,但现在似乎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了呢。既然种树的最佳时间是二十年前,其次是现在,所以正确的做法是从此时此刻开始努力吧。

在你出生之前,我对于成为什么样的人并无明确的计划,社会上对于成才成功,已经有了差不多约定俗成的定义。可是当你出生之后,尤其是最近,内外交困的我有了紧迫感,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因为这事关到我在你的眼睛里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是要默默无闻地年复一年地吹蜡烛,许下难以实现的愿望,一点点变得世故圆融吗?还是要保留仅存的一点少年志气呢?是要屈从约定俗成走出一条人人羡慕的成功之路?还是追随自己内心成为真正的快乐的人?可是我的内心究竟是什么?忙于琐事,忙于应付春夏秋冬,已经快不认识自己。好在,有你这面镜子,时时通过看你,时时想起自己。

今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不是你的生日,不是我的生日,可是我偷偷乱发了如此多的牢骚。也许是你天真无邪的笑容启发了我,想起曾经自己也是如此天真无邪,眼神里闪烁着光芒。我们父女二人,还有你的妈妈,都不能放弃这种光芒,对吗?无论生活多么忙碌,我们永远都不能忘记要不断认识自己,发现自己,保有一颗童心,敢于向一切约定俗称的概念和规则发问。这也许就是永远年轻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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