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着模电第二节课,五点多的时分,老妈打过电话来。
上着课,第一通没敢接。老妈是不了解这大学的课程安排的,没什么事也是不会隔着两周打着电话过来关心她所认为的在“认真学习”的儿子的,同时老妈也是个固执透底的人。果然没过半分钟便又打来第二通。自己当然没这么高尚的觉悟把手机当即挂掉,拿着手机又艰难抬眼望了下老师,昏暗教室里老师还是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就横生难以抉择心绪了,这么生硬就走出教室总有忐忑难安的感觉,即便已是二十来头的叔叔级别了,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莫须有的恐惧,明朗人都知道这屁大点事有何害怕的!
最后还是拿着手机在厕所小声接听了,也不习惯在公共场地举着手机高声谈论,奈何老妈嫌声音太小,便又走出厕所在教室外头栏杆上,对着空落的远方才稍稍提了下嗓音,同时又不自觉地扫了眼最近的两个教室,生怕就哪个教室门里冒出个眼尖又责任心满满的老师狠狠地训斥自个,忽地想到所谓做贼心虚也就这再好不过的形容了。
接通电话后老妈也就讲果园柚子已经出售,叫舅舅网上给仍在备考的嘉如打了几个月的生活费。在自己的理解范围果然还是“没什么要事”,但忽然就觉悟了般,在老妈那里就不是这般见解了。每每到十月微凉即是柚子逐渐成熟的节气,虽说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老妈每年柚子出售完的一通电话的“战果汇报”很多时候又会满不在乎的随口应承,甚至心生鄙夷,所以总是会自觉地忘却这么一个令老妈骄傲的丰收日子,也不自知的就忘却了山里人的朴实,在这繁华的都市中连接个电话都变得做贼般胆战心惊。
接完电话却没有了以往那般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老妈那头在这秋冬时节,天在这五点多应当差不多没入黑夜了吧,关了手机抬下眼,发现在这大都市也不例外,却总觉得昏暗得不够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