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承上启下

总觉得脑海里有很多字眼冒出来,但是真正下笔时,又感到好像哪一句都不能准确的作为开始。

很奇妙的是,三个人从高中到现在已经认识了10多年,但是2019年末的广州之行确是第一次三人一起的旅行。如果再细想,其实三个人主要的联系都在网络,除了高中的两年因为是同班同学,真的是每天见,后来的10年,三个人似乎一直处于不同的城市,先是北京、天津,然后是美国、英国、中国,然后是上海、北京、天津。大概相聚的时光也就是每年谁来某个城市中转,然后努力跨个城市一聚。

但高中那个时候其实自己和晴并没有非常相熟,唯一的深刻记忆点就是某一天她莫名的捡到了我的饭卡套,然后给我送了回来,还附送了一首诗,塞在了卡套里,署名fantasy,字迹并不怎么好看,但是看完了之后莫名又喜感,大概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好神奇,哈哈哈。后来的无数年也验证了,是这么一个人。关系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变得更好的?其实记忆很模糊。记得很清的是,在大学时,不知为何,明明一个在朝阳一个在海淀,相距甚远,最后晴的学校却成了我大一除了自己本校外,去的最多的学校了,虽然也只有几次,但是开始关系变得越来越好,也逐渐感受到两个人的内核其实非常非常像。就比如,我们会在毫无商量、彼此不知的情况下买到同一款烤箱,或者在不同城市,但是莫名同一个时点在做类似的事(有时是三个人一聊天发现都在买咖啡,哈哈哈),又或者,她会把我对某个事情的感受精准描述出来,因为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大概到了我工作的那几年,往返最多的也是天津北京,高铁票中有一大部分都贡献给了这位同学。但是如果没有晨,没有一些凑巧的时点,感觉我和晴也许根本不会成为朋友,因为两个人都不是非常主动去社交的人,大概只停留在,哦,她是我们班的一个同学。那该有多可惜呀。

高中,关系更好的,是三人中的晨,也是晴当时的同桌。说起来也挺奇妙,至少从我的视角看,一切也非常之巧合。最开始,似乎就是晨被车撞了一下,然后脚受伤,好像因为当时我的同桌因为生病所以没来,然后她为了蹭一下电风扇,就过来同桌的位置自习,当时受伤后,我就陪她去了医院,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是过来天津读书的外地人,或者只是看到了,觉得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就是这样一个援手之后,明显感觉到晨似乎把我当作了朋友,后来桌上就会偶尔多出个水果、巧克力、小零食。因为晨是走读,家里人陪读,后来感受到似乎自己也多了一位“家长”,胃病犯的时候,就不需要去食堂,可以蹭饭,偶尔做了什么好吃的,似乎就会有我的一份,慢慢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以及时常在自习时跑来讨论一下数学题和地理题,偶尔还会“书信”往来,想来也是那个时期、那个时候的特殊记忆了。我至今也觉得,两个人性格差别很大,大概这么多年最多的争执,都在这段友谊里,用晨的话说,基本上是“相爱相杀的10多年”。很惊悚的是,高中吵架的内容,就在两年前,完全重复了一遍,争执的点,两个人说出的话、想法,完全是10年前的我们,很神奇,明明大家都在变化,大家都在尝试改变,但其实,没有变。大概这也是让我非常深刻的感受到,不管是在什么关系里,还是不要抱着改变对方的念头。后来这场争吵蔓延到三个人的争执,我猜,大概那个时候,每个人心里都在忐忑,接下来怎么办,而那个时候,还有几个月,就是晨的婚礼,而我们俩是早就定好的伴娘。

所幸,很多事情,大家早就过了非得揪着对错不放的时候,怎么说呢,似乎所有的事,至少在自己的心里,慢慢让对方做自己。我也知道朋友们所珍视的是什么,那么我会按照对方的偏好,去回应,如果做不到,那我也只能承认,我也就是这样了。我觉得这样也很好,不一样或许本身都很珍贵,我能够感受到对方付出的,也许并不是完全和对方所表达的一致,但这些东西随着年岁的增长,变得日益珍贵。也正是在这样的积淀下,大家在一起,开始变得更放松,比如旅行的时候,越来越随意,对方去什么地方,那我就试着跟着,也许也会很不错,虽然有些时候,自己还是有着各种条条框框,但和这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最为我自己的时候。

所以,最后的广州之旅,就变得极为随意,有时候,可能大家都要11点才起,去吃个早茶,坐在那里就能聊到下午2点。然后找个地方,也许是某个人很想去的,说好就走了,到了晚上,再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回家追剧。刚好那个时候在放《锦衣之下》,陪着晨去看她喜欢的剧,听她安利男女主,我们窝在沙发上,偶尔某个人说一句话,就去搭个话,或者点评一下剧集,可能在这同时,三个人也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比如翻白天的照片,或看到某个朋友圈分享一下,或查查明天想要去吃的东西,这时候剧集反而变为了背景。记得我们行程前两天在顺德,大家晚上还能在温暖的房间里,聊天聊到很晚,凌晨两点,磨磨蹭蹭睡去。后来到了广州,屋子冷得要死,三个北方人,被冻的瑟瑟发抖,想着各种方法克服寒冷,最后无奈之下,买了无数暖宝宝,贴在了床上。不得不说,暖宝宝之间的差异也可以天差地别,买到的烫死人的暖宝宝,虽然无法在衣服上正常使用,但是竟然成为了三个人在广州的救命稻草。最后一晚,因为睡不着,三个人就挤在一张床上,聊了一个晚上,中午10点多的飞机,真的是一点没睡,然后就起来收拾行李,赶去机场。我想大概这一次旅行,是大学之后三个人第一个非常多的去聊到了彼此的状态、想法,也感受着一个人从18到29岁,发生的变化,谈论的话题、对事情的理解、关心的困扰都在变得不同,心里自然的冒出奇妙和感动,从高中、大学、到出国、到工作、到成家,一路上竟然无数的转折变化。而也是在这一次中,会去谈到更久远的记忆,比如我们还不认识彼此时,我们成长的经历,那些我们为何会成为如今的自己,为什么会强势,为什么会忍耐,为什么会很控制,有些彼此也很难真正理解,“原来会是这样”,其实很亲近的朋友,依旧会有着巨大差异,但很重要的也是,理解了这些“这样”,然后消化了很多差异,再继续去吐槽和忍耐差异,哈哈哈。

似乎写下来,事实性的东西实在太少,去吃了什么,广州和顺德哪里值得一去,其实也是有这些记忆的,但更多只是记录和留念,比如喜欢的鱼生和广州酒家核桃包,去的“找不到”的酒吧,晨点的烈度伏特加,以及,虽然约好了可以配套的同色衣服,但是最后因为各种原因而化为一种象征性的尝试动作,一起看的《美丽人生》。不过,食物、景点和小店,是怎么都能找得到的信息,但是再去也不会是2019年的三人旅行了,留下来的,是经历过的感受和互动中的点滴。

大概这一次最为特别的就是,在行程的最后两天,开始注意到了新闻,了解到,似乎有个新冠病毒,最后一天,在广州的药店依旧没有买到口罩,就这样忐忑的回来了,甚至在回来的两周内,三个人都在自己的家里,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有可能感染,但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彼此确切的心理。直到2月初的时候,三个人聊天,才发现每个人都在家里,一有不适,就忍不住要测体温,担心万一感染了怎么办。我们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的旅行是会在这样一个时间点,而我们1月17号看的《美丽人生》,大概也是我们三个今年,至少是上半年,在影院看的唯一一部电影了。

或许真的是有太多的随机性,成为朋友,一起经历发生在身边的事。

如果说有什么期待,大概非常希望未来可以一起去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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