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让人赏心悦目,却怎么又成了一种危险呢?刘强的《魏晋风流十讲》中关于卫玠之死的故事,就说明了这样一个道理。
西晋永嘉六年,即公元312年六月的一天,在建业(今南京)城里,发生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一个好端端的大男人,因为长得实在漂亮,竟被当时热情似火的市民给活活看死了。有道是天妒英才,卫玠死时,年仅27岁。
卫玠年少之时便有羊车入市,引发交通拥堵的事件。人们眼望“美儿”,不禁感叹:谁家小孩儿,如此之美!那次洛阳“羊车入市”事件,就是后来建业“看杀”事件的预演和彩排。当时,卫玠年少不懂事,并未意识到美对于他来说,既是一种荣光,也更是一种潜在的危险。而这种危险,在二十多年后的建业城,终于演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现实。
不管卫玠究竟是“看杀”还是“谈杀”或是“病死”,抑或是因“谈”而“看”而“病死”,皆与他太美有关。他不仅貌美,还有一肚子也几乎是无人能及的学问。可惜这样一个美到骨头里的男人,竟然弱不禁风、体不胜衣。最后竟致于被“看杀”。
卫玠之死,其实就是由美而致的悲剧。
美,有时就是一种危险。
不要说中国古代因美而发生的惨剧太多,在外国也不乏这方面的故事。那个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竟是因为那个美妙绝伦的女人海伦。
我们爱美,欣赏美,甚至为美而努力奋斗,这都没有错。为美而努力,何尝不是另外的一种美。但是,如果将美绝对化庸俗化私有化,美恐怕就真的成了一种危险。
美就是赏心悦目,就是应该让人们更好地活着,而绝不是也不应该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