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义》里,追剧至今,有这么一个“奇男子”,默默火了——宇宙区长孙连成是也!
以下的旁白充分勾勒出了这位“骨骼清奇”的孙区长的内心情怀:
孙连成仕途不顺,心灰意冷,自从迷上天文学后,方知宇宙之浩渺,时空之无限,人类算什么,李达康、高玉良、沙瑞金,又算什么,不过都是蚂蚁、尘埃罢了,孙连成开悟了,得过且过,再无烦恼。他没贪污不受贿,又不想再提拔升官,何畏之有?况且,他还胸怀宇宙——
这剖白,若不是搁在《人民的名义》这部主题剧里,那活脱脱就是一个心怀宇宙苍生的哲学家情怀啊。“同宇宙相比,人类不过是沧海一粟、过眼云烟罢了”,因此,“别执着,也别计较”,这精神修养——无欲无求,完全是老子的信徒啊。
我们的这位宇宙区长,若是当值宇宙,则完全够格,且忠于岗位了:心怀宇宙,无畏无惧。这是一位“宇宙区长”应有的担当与胸怀。
【宇宙区长罪在何处】
然而,问题偏偏就是:咱们的孙区长,是个人世间的区长。一个需要服务区域老百姓的公务员,一个靠老百姓的税收养活的“公务员”。拿人钱财,尚且需替人消灾,那么靠老百姓的税收拿俸禄的“咱们的孙区长”,咋就能够“只顾宇宙不问苍生”呢?
这让我想起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里曾写过这样的情境:倘若眼下,你身上只有一件棉袄,天正冷,而眼前有一个乞丐等着你来救赎——有两条路供选择:要么,脱下你的棉袄去救济乞丐;要么就去菩提树下坐禅,冥想普度众生的方法。孰大孰小?又孰易孰难?
我们通常都会认为“菩提树下冥想普度众生”会更伟大,而“脱下自己的一件棉袄救济乞丐”不伟大,很普通——但哪一个更具可操作性呢?鲁迅一针见血地告诉我们:“普度一切人类和救活一人,大小实在相去太远了,然而倘叫我挑选,我就立刻到菩提树下去坐着,因为免得脱下唯一的棉袄来冻杀自己。”。
因为,脱下自己的棉袄,事小,但会立即、马上就冻着自己,这是“损己利人”的事儿;但坐在菩提树下禅修,以求“拯救世界”,则让人“不明觉厉”了,就像伟大而高深的E=MC²——话漂亮,然并软。
我们的生活,又有多少的大事呢?又有多少事可以比“宇宙”更大呢?有一天,我们不在了,这宇宙还是坚挺地存在着呢。于是,在哲学观上,庄子的“一死生齐彭殇”是令人怦然心动的,但在现实的俗务里,“为官的享富贵不作为”,这样的“齐物论”用对了地方吗?
孙区长的错误,或者“罪孽”就在于,身为人民的公仆却不作为、不办事,如果他是一个无官无职的老百姓,那么他的“宇宙情怀”,是美好情操,无伤大雅,但搁在当值的“区长”身上,则是冠冕堂皇的“渎职”、“懒政”了——毕竟,老子的“垂拱而治”,也只是个理想蓝图,可望不可即的政治理想,罢了。
然而,这位孙区长的“渎职懒政”理由,则让围观的观众们“眼前一亮”,原来,公务员不办事儿,也是可以如此“雅致”的——比树懒,更懒!
有权不能任性,他也不谋私——于是,他“无畏无惧”,面对李达康三令五申的信访局柜台整改命令,他孙区长就是“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应对。
终于,他为自己的“宇宙情怀”付出了代价,成为达康书记“整风”的“下架商品”
这样的“宇宙区长”,让人唏嘘。
【我们向往过的公务员生活就是宇宙区长】
然而,这位孙区长的生活状态,你我小民,是否似曾相识呢?为什么公考的高温燃烧至今呢?为什么大学生毕业的时候,总是戏言“没公考过一次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呢?体制外的我们,为什么向往体制内的生活呢?
“你为什么考公务员?”相信对于这个问题,十个有九个的回答是“稳定”,或者“家里逼的”,继续问,“公务员的生活你清楚吗?”“一杯茶,一张报,清闲到晚”……很多人对于体制内的生活,最初的想象,大概就是这样的。
我们向往体制内的“安稳”与“清闲”,扎进了浩浩荡荡的考公大军……盲目如扑火的飞蛾。
然而,现实,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
公务员,有清闲的,也有不清闲的——更多时候,他是“琐碎”与“庸碌”的。看《人民的名义》,当了“大官儿”的,基本就没下班的时间了,像李达康、高玉良、更不用说沙瑞金了。没爬上“大官”级别的,像“孙区长”这样的,他倒是可以“朝九晚五”,可以仰望星空,展望无限——但他的“优哉游哉”,是以“不作为”为基础的,这样的“树懒干部”,对得起人民吗?还是说“人民”,在他的眼里,不过只是个“名义”?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么,“在其政”,理应就该“谋其政”了。我们的宇宙区长,最终为这份“逍遥”,谢了罪——以“人民的名义”!
世界上最理想的工作是什么?
“钱多事少离家近”,最好还是个“无事忙的公务员”,这不说的就是“宇宙区长”吗?
然而,世上真有这样的工作吗?
还是说,梦想,只是个梦想。
万一实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