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很为自己需要把大把时间花在孩子身上花在做家务上恼火,觉得若不是孩子家务的牵绊,我一定会有一番令我骄傲的事业。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年龄的渐长,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平庸与孩子与家务毫无关系。
我慢慢地接受了自己的不足,也渐渐地享受起烟火味十足的生活。
毕淑敏说,一个不爱做饭的女人,像风干的葡萄干,可能更甜,却失了珠圆玉润的本相。当初看到这句话时,我很不以为然,心想,我还是做一粒葡萄干吧,远离烟烧火燎。
但是,我竟发现了厨房里的乐趣,竟愿意做一粒珠圆玉润的鲜葡萄了。
每天,我认真地做一日三餐。孩子们爱吃饼,我毫不嫌麻烦地开发了好几种饼。或用蛋液和上青菜、面粉,缓缓地倒进饼铛里;或用牛奶面粉蔬菜汁和成面团,然后揉成各种可爱的形状,放进烤箱里……
小张爱吃土豆丝。把土豆洗净,削皮,然后切成细丝,有时故意切得粗细长短不一,这样,想吃长的就吃长的,想吃短的就吃短的,可以有多种选择。
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我竟体会到一种别样的安宁和诗意。
我觉得用美味填饱家人的胃,和用美言愉悦他们的心,同样重要。尽管小张已经被我喂成了小胖子,我还是一边让他少吃点,一边不遗余力地变化着花样。
有时,我会想,当我老了,腿脚也不灵便了,围着灶台慢慢转悠,弄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看一家人大快朵颐,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也可以算是一种功德圆满吧。
这个暑假爱上了侍弄花草。
家里的花花草草都是老张买回来的,但他只负责买,并不用心养,而我总是赌气地说,买来就不管了,光给我添事。
上班,做家务,管孩子,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哪里还有心情养花?
但是现在,阳光煦暖又不毒辣的时候,我会在阳台上逐一地给花花草草浇水,洗净叶片上的尘垢,然后静静地观赏它们在微风中摇曳。
大概植物也是懂得感念人的殷勤的,这个暑假,家里的花花草草长得好极了,原本以为要死掉的绿萝,也抽出了长长的垂蔓,在风中悠悠地荡着。
家里有开着的花,整个屋子,都是明丽的。
作为一个母亲,面对自己的孩子,我从来没有哪一段日子是特别淡定的,有时候,淡定占了上风,能够说服自己承认自己的孩子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平凡普通;有时候,焦虑占了上风,会想到如果我现在不督促孩子们,会不会让未来的他们责怪我现在的失责?
我无力改变教育的现状,作为一个老师,作为一个母亲,我能够做的,就是尽我所能,使这个竞争的过程变得快乐一点,容易接受一点吧。
比如,对于小孩子疯狂学英语的现象,我以前不以为然,但现在我想,如果孩子不反感,为什么不学一学呢?我果断地花了大几千元给小张买了学习机,每天让他听读故事,而不是去做题。小张从每天要求陪读,到现在的主动读,从最初满口不“着调”,到现在清晰流畅,让我觉得只要选对学习方式,没什么不能学的。
我知道,我无论说服自己多少次,也仍然会在焦虑和淡定之间摇摆,也许,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只是,当我渐渐明白了这一点的时候,我就能够安然地接受自己的每一种心态,知道每一种状态,都是因为爱和关怀。
事实求是地讲,我称得上勤快,但是,我做家务总是想快点把事情做完,然后看书或者写字,所以,家里虽不脏,但东西摆放得并不整齐。但现在,在做家务的时候,我不再着急,也不觉得有什么事情必须赶着完成了。
看着自己劳动后整洁有序的家,风起的时候,灌满每个房间,窗帘也随风而起,觉得身心舒展到无限大。
我知道自己成不了伟人,也成不了一流的教师,但是,我能拥有简单的脚踏实地的幸福。
每天早晨,为家人煎出鸡蛋饼,味道很棒,样子也漂亮。吃完饭,陪着小张读书学习,或送他去上课外课。其他时间,看书,写字,给花花草草浇水……
我愿意花更多的时间,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