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自由落体(16)

人往往只注重于表面而空洞于内在,周小寒觉得只有内心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这些大都是一些性格导致,说到性格,便想起在过年与镇上发小酒桌聚会的时候,各种神奇的事情得相继出现。有人平日里沉默不语,若对他热情倾述半天早已口渴难耐,他只会点下头或者说一声“嗯”,最多来个对呀之类的。一旦这人酒喝得多了就话痨起来,和旁边一朋友在争论人为什么不会飞的问题,这话题无聊透顶但却能让在座的各位开怀爆笑。那旁边一哥们平常可是出了名的口若悬河,此时也像夏日里的叶子焉在那里沉默寡言,发呆的目光中透露出对这个问题无语的意见。周小寒每次都是喝的刚刚好就行了,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喝醉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是躺地不起大睡,还是跑到屋外拿棍子敲打邻居乱跑的黄狗。适可而止是他人生格言之一,唯有在感情上这格言仿佛消失一段时间,如今又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某处作为警示。

离收费站还要一百米的距离,就看到加油站排起的长队,不仅如此停车位估计也是一时难求。他跟着前车在这个超级庞大的服务区缓缓前进,想来想去既然没有停车的地方就先排队加油。不幸的是排到最后是95号汽油,前车一看不是92的迅速挤进旁边的队伍。后面那人一看怒火冲天,二话没说一脚把刚下车准备加油的前车司机踹倒在地。前车司机明显抗击打能力较强,迅速爬起和那人扭打在一起。周小寒叹了口气准备加95号汽油,过程中两人越打越勇,附近迅速被好奇的人群围着,相当一部分消解了众人堵车的烦闷心情。拿着加油泵的大姐已经显得不耐烦问道:“还加不加了,后面还有这么多车要加油的。”

“加加,给我加满。”前车司机边防御边说。

“你只要敢给他加油,我连你一起收拾。”后车那人边猛打边说。

加油大姐收起加油泵拨打电话,不一会儿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把两人连车带走。周小寒加完油很快就找到停车位,估计由于方才节目过于精彩都纷纷忘记了要做的事情。周小寒洗了脸后在餐厅外面椅子上抽起烟来,他透过玻璃窗大致看了看后饭菜表情流露出失望,抽完最后一口烟精准的扔到垃圾桶上面的烟堆中,一只手不知觉摸了摸空虚的肚子走了进去。经过筛选发现香菇炖鸡看着还可以,而且周围人吃的也不少,味道应该还不错。

他端到一旁坐下后猛吃两口就被可恶的花椒给搁着牙了,吐出来之后舌尖上满是麻麻的感觉,他赶紧喝了一口水开始挑拣模式。他想起了高中食堂中味道很好的萝卜炖鸡块,缺点和这如出一辙,打饭十分钟挑拣半小时。阿宽会觉得他过于矫情,浪费这么贵的调料。当周小寒反驳问道:“香菜这么好吃的食材你为什么说难以下咽?”阿宽匆匆吃完沉默走开。

吃完这顿说不出什么滋味的饭菜后,走出餐厅觉得全身无力,应该是胃即将工作剥离了一部分力气。他打着哈气坐在温热的车中把空调打开后躺下休息,为了防止不小心睡着导致一氧化碳中毒,他特意落下一半车窗。由于吃的太撑都懒得翻身,外面的阳光超级耀眼,说不准是服务区商店老板的祈祷有效。刚才路过去里面逛的时候已经排起买水的长队,这次因为车厢携带的水全部喝完,只有接受这离谱的价格。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买单的时候抱怨高昂的价格时,老板慵懒的说:“不贵的啦!你在旁边随便吃个快餐至少也得三十块吧,我这可是山泉的吆,卖7块不赚你多少钱的。”周小寒心想这店应该和餐厅是一个老板,怪不得菜炒的那么咸。

可能是压缩机前几天在老王家刚加完氟利昂的缘故,不到五分钟就全身感到清醒的凉意,混沌的困意瞬间消失随手打开了收音机。传来一则新闻:某市重点高级中学,学生会组织和本校另一帮年级同学恶性打架事件。已造成八人不同程度的受伤,其中两人在抢救室呈重度昏迷状态。当地教育局和公安部门已介入调查。

在周小寒读高一的时候,学生会更为猖狂。那时此校初建,鱼龙混杂、加上百分之八十的学生会皆为败类,所以整个学校就整天涌现出独裁腐败的气味。

唯一的好感就是每天早上去他们班检查卫生的那姑娘都挺漂亮,不过可惜的是每隔几天老是爱换人。

学生会主席,正的和副的他都曾见面。这些家伙通吃“黑白两道,”虽表面风光加吃香,但是背后沧桑加肮脏、还有一份难堪的凄凉。

每次到清晨早操时,这些领导分子都会和路灯并站一起、平视前方,手拿款新的迷你笔记本还有一支顽皮卡通的书写中性笔。记录着别人班级队伍的好与坏。最令他难忘的,每个拐角的路口都会有一些戴着红色袖章的家伙,检查拐弯是否整齐,口号是否震撼了他的耳朵。然后看到自己的班级会微微一笑,若是漂亮的女生周小寒会心生快意,并萌发出扭头再看她的冲动。可总是有那么几个不乖的家伙,仿佛似没睡醒的模样一并杵在那里,表情冷漠、淡定自若、有时还不忘摆几个过时的post 企图吸引前排漂亮女生的注意。但是大家都劳累得身心疲惫,眼神略有模糊,都以为这傻逼连早操都不上怎么还会扭伤了脚,有失学生会的风范不说,就指这敬业的态度实在令人折服。那些家伙面对自己班级时会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不笑不要紧,连同后面的班级大家都笑了,因为他的笑容真的好猥琐。

他对学生会的好感,仅仅在那些美丽的姑娘上。后来他也会微微叹息,“多好的姑娘都他妈的被腐败了。”

每天一日三餐排队打饭时候,这些虚伪的家伙就会显示出职业道德来,可是总会看到人家总是一边教育别人的不要插队、又一边服务着自己人的插队。学校的学生会开会,都纯属扯淡,没一个正经的。有时为了应付校领导,都又纯属没淡找淡扯,云山雾绕吐沫横飞半天没说一件正事,要说晚上兄弟们一块去哪打架、去哪个班拉哪个女生出去玩,那才是该他们做的事情。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学校赋予给你们神圣的权力,你们却把它用在益于你们的利益上。”这是某天下午一个勇敢的男生面对故意找事的学生会义正言辞的抗议,然后那些家伙灰头土脸的走开了。等到晚上就寝熄灯后,那些家伙以大声喧哗不服管理为理由,把下午给他们讲道理的勇敢男生打的第二天直接卷起铺盖走人。想到这时,周小寒想起班主任的一句话:“班干部的命令必须服从。”他羞愧的一笑,因为他曾也做过所谓的班级领导,他觉得自己还未做好事情去命令被人做好,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周小寒把个想法给阿宽说了之后,阿宽在一旁不动声色说:“我发现你有时候就特喜欢装正人君子,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掌握这样随心所欲的权利,估计你比谁都跑的快。”

“那可未必,我平日里最不喜欢管别人了,更何况又要违背良心去做一些坏事。”

“哎,哪里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无非就是在厕所里抽个烟,跟着人打个群架,偶尔混个饭局而已了。”

“昨晚操场你又去了?”周小寒转头问道。

“对啊!怎么你也想去?”

“没把人家打残吧?再说跟你无怨无仇的你怎么也乐呵呵也跟去了。”

“哪里的话,就是两帮人互相装一下阵势。不过昨晚我们这边人多比较吃香,我也上去踹两脚。哈哈。”说完阿宽有点得意忘形。

“不理解,很不理解。”周小寒摇了摇头。

“现在有便宜就去赚啊!别哪天我不小心落单了,人家也会这样揍我的。”

周小寒当时年少轻狂正义凛然写了一封匿名信,投进了校领导办公室外的意见箱内。大致内容为上述一些问题,给的意见是废除学生会副主席的职位,当个普通的学生以后好好做人,以免再次利用特权无故欺压校内师生。

本以为校领导看到后会深思熟虑斩草除根,不料在期中考试大会上,那家伙摇身一变成学生会正主席,衣冠禽兽的上去发言。通过旁边同学透露得知,上一个正主席前天突然身体重病回家休养,估计那混蛋平日里作恶多端老天有眼让他疾病缠身。台上那个家伙正在热情洋溢的发表对校园文明建设的看法,这就好比一个流氓在义正辞严的教育别人不要在大街上耍流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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