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岁,近于35岁的年龄,生活在按部就班、聊胜于无的状态中毫无节奏地穿行,这大概是人生最为焦虑的年龄段之一了。
我并不想循着社会的某些标准和定义,在此青黄不接的年纪里怀着做一番所谓的事业的想法,或者说,我已然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在眼前最为普通的生活里,真正让我感觉到焦虑不堪的是当下每一天的虚空和暗淡。吃喝拉撒自然必不可少,用以维持生计的工作也必须努力为之,养活孩子当然要尽心尽力……这些事情都无需赘言。我只是热切地希望在此之外的时间和空间里,能够力所能及做一些事情,充实时间,丰盈生命,而不是把大把的精力和时间投进虚度的黑洞里,永远都没有光彩,永远都干瘪得像一张咬不动的干粮。譬如今日,工作不是很忙,闲暇之余,我想要做点不是那么浮夸的事情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竟然没有一点火花,没有风和涟漪,像没有倒影的死水一样。我意识到自己心灵和精神的贫瘠,我感到可怖和悲哀。
一个人可以过得很从容、潇洒和闲散,但这绝对不意味着虚掷光阴。从前的很多次,20多岁,30岁,我都曾写下一如今天这样的文字,悔恨过,咒骂过自己,从内心深处发出同样的惊叹,也同样告诫自己要警醒。但从前的种种,或多或少都因循人世出人头地的哲学,现在想来那更多的只是一种口号,或者以自己的条件我难以企及那样的高度。我现在想要的只是滴水的叮咚,而不是大海的汹涌,是一朵不起眼的花朵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的独自盛开,而不是花坛里的群芳争艳,引得游人啧啧称赞。若能如此,于这纷繁劳苦的人间,我也是幸福的。
生命的土地需要不停地开垦、播种、施肥、浇灌和除草。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是从事着一份看似不会失业的工作或者挣多少金钱就可以实现的——如果只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活下去,大概也会过得不错,但如此长成的庄稼、收获的风景未免营养单一、色彩单调。这不是我想要的。好了,不多说了,最重要的,我希望自己的决心、意志和行动能比得上年龄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