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日本不免要看一看日本的神社,古老的宇治上神社,伏见稻荷大社,奈良的春日大社,都是日本重要的文化符号。
拜访宇治上神社的那天,是多云的冬日,天空中遍布着厚重的乌云,但天空并不阴沉,在云层的间隙,露出湛蓝的天空,那是在国内久违了的天空,没有雾霾和扬尘,让人们展现着它的真颜色。
从平等院出来,已是接近黄昏的时候,远方的云镶上了一层金边。我们一行人向宇治上神社赶去,刚下过一场小雨,路面湿漉漉的,却格外显得干净,没有积水和泥泞,雨天变的可爱多了。路边颇有些院落,虽然不大,假山盆景却异常景致,枝叶修剪的整理,显出主人家的品味和用心。
这座神社离城镇不远,却格外安静,不过倒也不是静谧无声,时时有呱呱的鸟鸣缭绕在耳边,那当然是乌鸦。与中国不同,乌鸦很受日本人喜欢,这处处绿色的小城似乎也是他们的乐土。如果抛去心中的成见,去掉乌鸦身上的神秘色彩,他的叫声其实很悦耳,可惜人类总是由着自己的喜欢去评判这大自然的生活,而在这神社的边上,人类也该学着收敛下自己。听鸦呱呱的叫声,难保不是在提醒人类愚昧的自大。
神社入口处有着形似门框的鸟居,左右两根立柱架住横梁,顶部是曲线的,形似屋檐,边角上扬,整体结构简单却也端庄肃穆。神社是神灵的领域,鸟居则代表着神域的入口,人与神的分野。踏入鸟居,进入神社,就意味着进入神域。在宫崎骏的千与千寻中,千寻的父母迷失了道路,误入神灵的居所,就路过了一座神秘的鸟居。
走过鸟居便看到神社了,神社不设香火,也没有高大的神像可供参拜,这里是日本神道教祭祀神灵的地方,说起来和佛家的寺庙有些相似,但气氛却全然不同,见惯了国内香火繁盛、游人如织的庙宇和高大的金身佛像,这里却只有一间小屋,供奉着神秘的神,在来自远方的我看来,这里平添了几分神秘。
日本的古老信仰信奉着万物有灵,万物都可以化为神灵,从高山大海到草木石头,都可以成为祭祀的对象,有“八百万神”之说。如果万物都可以生出神灵,那身为凡人的我们,是不是就会多出几分自知,多出几分谦逊,多出几分对自然的敬畏。
其实全世界远古的人们都有这样的信仰,他们不了解自然所以敬畏自然,而随着人类的发展、科学的进步,人类觉得自己已经了解自然,甚至能够改变自然,也就失去了信仰,也失去了敬畏。直到人类的工业文明被污染笼罩,人们才发现自己的自大。人类远没有那么了解这个世界。如今的中国也在走西方的老路,经济高速发展却开始尝到环境污染的苦果,这岂不就是源于我们的不自知和不敬畏。无知者无畏,就算是在今天,在雾霾中的很多人还是无知无觉,不知道自己的错与罪。也许要到很多年以后,国人才能醒悟吧。
我们无需一定要信仰什么,却需要让自己对万物多一分谦逊,多一份尊重。走出异国神灵的领域,我为国人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