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凌晨两点,被大雨吵醒,翻了个身,脚底冰凉凉、湿漉漉的!妈呀!漏雨了,床尾都被打湿了!!!
这是我搬来出租屋的第三天,就遇到如此狼狈之事。本来屋里东西就简单的可怜,到什么程度呢,漏雨了都找不到多的盆来接。
为学画免于奔波,也因为一整个七月天气都显示有雨,才选择搬出来短租一月,怎知道刚落脚没两天就发生了“床头屋漏无干处”这等悲惨之事!总觉得我该“呼天抢地”,然而,我用上了所有矿泉水瓶和脸盆后,棉絮一裹,换了个方向躺下。
此刻,窗外的雨又大了许多。那雨,像老天爷拿着个高压水枪,放肆地滋着人间大地。而声音,再也不是“淅沥沥”“哗啦啦”般轻松愉快,只听见一整片“轰隆隆”“轰隆隆”,还有近处打在阳台清晰而铿锵有力的滴雨声,伴随着不够明了的雷声,惊扰了多少人的憨梦。
(二)
四川今年多暴雨。
前几天也是这样的落雨天,打车出门,等了很久,终于有师傅接单。
师傅在来的路上打电话说前面有条河,可能过不去了。地图上显示在离我一公里左右,记得那是条被荒草弥漫的不足两米的沟渠呀,如今却蓄水成河,借着一场大雨,狐假虎威了起来,吓了许多车停在路边,一动不动。最终师傅还是涉水而来,那一天出门,看到沿途灌溉渠的水都翻了出来,直接跑进了沟边地势较低的房子里,稻田里,花田里,工厂里。目测积水有小腿肚高,放眼一片汪洋,或许从沧海到桑田要许多年,但桑田变沧海,真的只是一夜功夫。至少在十多年里,我都不曾见过这样凶猛的雨水。
等到第二天,雨后微晴,就见市政的牌子立在城镇的各个沟边渠边桥边,开始修整;灌溉渠边也用砖头添上三尺;被洪水围攻过的街道一片狼藉,警戒线还在低洼地段继续环绕。人们都在积极地为下一场暴雨做准备,既然躲不过,那就好好来较量一下吧。川人总有一种和火锅一样的热情、和大山一样的坚韧,来化解他们所遇到的所有困难。
(三)
听这雨声,它肺活量还挺充沛,大概要一口气下到天亮吧。
只是苦了那些要在雨里奔波的人。雨伞和雨衣在暴雨面前显得有些瘦弱无力,似乎只能任凭它欺负。亦不知家中房屋可又漏雨,就算盖上一层瓦,总有边角的雨水要勾留回屋檐。
想起了工部郎,在成都的破茅草屋里,在雨角如麻未断绝的秋夜,坐对床头屋漏无干处,是何等的无奈,如此情景却也推己及人,心忧天下,祈愿能有万间广厦,庇佑风雨中的四方寒士。家国情怀,在此刻不是豪言壮语,不是金戈铁马,只是那一份带着泥土气息的担忧。
我也诚挚祈求,天明后雨能不能小一点,朋友圈受伤的人少一点,洪涝灾害能不能少一点,损失降低一点。天灾不可逆,能做的就是积极预防,小心面对,从容迎战。
而眼前,长夜沾湿,何由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