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是非常神奇的关系型数据库。感知神经元输出之间的联结以及这些联结之间的通路以及更高级的顺序联结,是孕育意识的“土壤”。每一个神经元都能制造出最多一万个连接,我们有一万亿个神经元,对每个人而言,都有充足的可能性,根据独特的联结模式产生主观经验。
但是,大脑不只由血肉组成,还有其他方式来将数以十亿计的信息块灵活地连接在一起。被设计成在强大处理器上运行的软件大脑已经复制了大脑产生意识的方式:IBM的超级计算机沃森赢得了竞赛,BINA48证明了移情作用,雷·库兹韦尔编制的程序可以绘画、作曲和作诗。许多程序员、科学家和其他人相信,我们可以编写出超越代码的代码。
正是新鲜、略带神秘感的特征,特别将其应用在理性和移情过程中时,我们希望人是有意识的,而非自主的(在没有意识控制的情况下,参与活动或作出响应)。简而言之,人类不会像机器一样可以预测,因为意识不会像计算那样算法化。意识需要特质、独立的思考,以及基于个性化的行为选择而采取的行动。所以,“独立性”并不需要成为先驱或领袖,它只需要能够作出决策,基于个性化的评估采取行为,而非仅仅根据严格的公式行动。
这让我们再次关注意识的重要性,哲学家大卫·查默斯提有所谓意识的“困难问题”和“简单问题”。“困难问题”是要搞清楚被我们称为神经元的网络分子,是如何产生主观感受或感受性(有意识的主观体验的个别实例,如“红色的红”)。相对地,“简单问题”是电子通过神经化学的传导,如何导致了血与肉的复杂模拟事实。或者也可以理解成,超自然的想法是如何从躯体中产生的。从根本上说,关于意识的困难问题和简单问题都会归结于一个问题:大脑是如何产生思想的(简单问题),而身体的那些无法度量的事物(困难问题),而身体的其他部分却没有这样的功能?如果这些困难问题和简单问题都可以用分子上运行的脑波来解释,那么,我们需要解决的仍然是探索这个问题的答案与集成电路运行软件代码之间有何区别。
至少,从牛顿和莱布尼茨时代以来,人们一直有这样的感受,与思维有关的事情都应该是可以度量的,而其他事物则不然。可度量的想法,比如一座建筑的大小或者一个朋友的名字,被认为是通过一些精密的微机械过程在大脑中发生的。现在,我们可以画出计算机芯片、处理器和外围设备的模拟结构。尽管这是有关意识的简单问题,我们仍然要准确地解释一个或者更多神经元如何保存、剪切、粘贴或者回忆任何词语、数字、气味或图片的。换言之就是,神经元分子是如何捕捉和处理信息的。
那些无法被度量的事物是困难问题。在查默斯看来,如果一个存在只拥有“简单”类型的意识,那么它只是具有意识,但仍然不是人类。这样一个存在,也被称为“僵尸”,可能会是没有情感、不懂移情的机器人。这不属于我们所研究的意识范畴。由于非僵尸、非机器人特征同样被认为是不可度量的,所以查默斯无法从理论上看清它们如何被某些实体的东西处理,比如说神经细胞。
查默斯认为,意识是一种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神秘现象。如果事实的确如此,那么就可以说,意识可以像联结神经元一样,连接到软件;或者可能不是这样,它可能遍布于我们呼吸的空气中以及星辰间的空间中。如果意识是神秘的,那么一切都将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