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时光哗哗流走的声音,带着流年似繁花般纷沓而来的光影,就这么一去不复返。耳畔传来的是韶华被冲刷得干净透彻的回声,与眼前持久的寒冷凝结成一个恒定的结点。
㈠
如果一段简约,可以维系一生。
往昔有一段时间,很喜欢这样一句简单纯粹的话语,就将这句话负于脑中,到处去寻找所有与简约相关的模糊印记。
以糖画为生的老翁,闲于幽深的巷尾,手持玲珑银细铲,精绘出世间活物的美妙绝伦,似要从活物身上撷取的最具活力的灵魂。老翁枯树般苍老面庞上的古色斑纹和褶皱,仿佛镌刻着他与这门工艺割舍不开的血脉相连。
与糖画相伴的一生,应该算得上是简约,单调,别无所求,只为传承。
㈡
铜琉盏吊灯泼洒的亮堂白光映下枯藤篱编座椅以及镶着透明玻璃的红木展台,无一不倾染着店面想要营造的那种典型的里复古情调。而端坐在店里的各色人等自然好比一场有声有色的日常生活话剧,剧本似乎每天都在更迭、上演、谢幕。
只见那人拿过片刻前沏好的大红袍,轻启茶盏,凝视着早就被阳光压榨干水分的褐红色叶片在水中翻滚、搅动、上升,最后选择着陆点定在那里,不动了。他不犹得轻珉一口,眉头紧锁,瞬间又舒展开来。茗香沉沉,依然有丝丝苦涩在舌尖萦绕。
他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作家,描摹、勾勒、杜撰出一个个镌刻着生命印记的动人故事,仿佛能轻易触摸到心窝最柔软的角落,埋下温暖的导火索,一瞬间窜起的绚烂烟花,成为明净瞳孔里的燃着的火花倒影。
墨染平生,却被韶雪纯白了一生。他为故事而生,故事诞生于他的麾下,融进他饮下的那杯茶中,茶香挟着他的简单而又浮沉的岁月散开在空气里的每一个分子中。
注:冬日邂逅的片刻温存,凝成几段稚拙文字。几分虚实,不去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