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生瑜何生亮,以悲剧谢幕的草原英雄——札木合

蒙古乞颜部落首领也速该死后,部众纷纷离去。铁木真创业前期,因为实力不够强,被蔑儿乞部突然袭击。抢走吧孛儿帖。后来札木合和王汗出兵帮助铁木真,大败蔑儿乞部,抢回了新婚妻子和一些部众,并跟随札木合部游牧一年半。

尽管札木合和铁木真是安答,他们一生三次结义,但在一起共同放牧一年半就悄悄分开了。铁木真悄然离去。

这个离去很蹊跷:铁木真没有告知札木合,札木合没有询问铁木真为什么离去。两个人都默默的为自己部落的发展做着准备——尽量挖对方的墙角。

一年半朝夕相处,双方想什么大家都彼此心里有数了:目标锁定谁做蒙古部落的大汗!

札木合与铁木真结拜安答

《蒙古秘史》叙述了他们一起在豁儿豁纳黑地区漫游了一年半之后分手的情况。这是最后一位蒙古汗忽图剌庆祝他当选的地方,它很可能刺激了两位年轻首领的野心。铁木真在山中扎营;札木合在河边扎营。

札木合曾经说过:山坡上是养马者的帐幕,河边是牧羊者的牧场。巴托尔德和符拉基米尔佐夫由此得出结论:铁木真得到养马者、草原贵族们的支持,札木合得到贫苦牧民即平民,或是称为哈喇抽的支持。《蒙古秘史》记载说,札木合“喜新事物而轻传统”。符拉基米尔佐夫由此推断札木合是某种民主派的代表,而铁木真代表贵族。这种解释显得非常轻率。

札木合与铁木真分手后,札剌儿部、乞颜部、和八邻部都跟随铁木真,还在蒙古贵族联盟中的长支后裔,其中有合不勒汗的曾孙(斡勒巴儿合黑之孙)主儿乞首领撒察别乞和忽图剌汗之子阿勒坛。也就是说铁木真赢得了最末两代蒙古王后裔们的支持。符拉基米尔佐夫认为在争夺新王室的两者之中,原王室的代表们倾向于铁木真,因为他们判断铁木真在世界观上要更加守旧些和要驯服些,而札木合的活跃性格和革新倾向使他们疑虑不安。所以,阿勒坛、撒察别乞、等宣布铁木真为汗——蒙古人的王。

还有宗教因素也为铁木真当选提供和便利。豁儿赤是八邻的首领,也是萨满巫师,他宣布:腾格里——长生天,注定铁木真将成为我们的汗。这是圣灵对我提示的,我又向你们提示。当然也有把这个启示托附在木华黎身上的。于是阿勒坛、豁察儿、撒察别乞立下了誓言,他们推举铁木真做蒙古部落的大汗。

得到铁木真被推举为蒙古汗的消息,札木合内心一定是纠结的,这一点从《蒙古秘史》里可以看到,札木合没有对铁木真表示祝贺,只是说:

去对阿勒坛、豁察儿说,阿勒坛、豁察儿你们俩人,为什么要在我和铁木真安答之间戳腰、刺肋,挑拨离间呢?当铁木真安答与人住在一起没有分离时,你们为什么不立铁木真安答为汗?如今你们立他为汗,又在动什么念头呢?阿勒坛、豁察儿你们俩人要做到你们所说的话,使我的安答放心,好好地我的安答做伴吧!

札木合在质问为什么做这样重要的事情要避开我?深层意思,我不够做蒙古部落汗的资格吗?如果从血统论角度来看,札木合做蒙古部落的大汗的确存在问题,他不是尼伦蒙古,是一般蒙古部落的首领。然而从王侯将相宁有种的角度,札木合也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但,在当时的草原血统就这样神奇地决定了札木合与铁木真注定要有所区别。

这个差别决定了从某种程度上决定了草原未来走向。

札木合与铁木真之间关系破裂的原因:札木合手下绐察儿抢劫了铁木真手下的拙术 答儿马剌的马群。后来,拙术 答儿马剌射杀了绐察儿,拿回了属于自己的财产。这件事成为一个导火线,铁木真领导的各部落与拥护札木合领导的东部部落之间爆发十三翼之战。

尽管不同版本对这个情节稍有不同,但究其根源,引发事件的俩人是谁不重要,俩人谁抢劫了谁也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双方一定要找到合适的借口,完成谁是更强者的争斗。

有人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在权力面前,别说是什么结拜兄弟、义父子,就算亲兄弟、亲父子又如何?那一幕幕的拭杀,地上的鲜血还没有来得及凝干,下一场残酷的厮杀又开始了。根本目的只有一个:争夺权力。


札木合称汗处

有了最恰当的借口,双方开打。札木合集合泰赤乌等十三部三万人进攻铁木真,铁木真亦以诸部三万人分作十三翼迎之于答阑巴勒主惕。铁木真大败,只得逃到斡难河的哲列捏峡谷。

这次札木合胜了,却输了人品。他虐俘,所说是用七十口大锅煮了赤那思氏的子弟们;还把捏兀歹 察合安 兀阿的人头砍下,系在马尾上拖着回去了。

草原争战胜利者虐俘,是一种古老的传统。这是为了减少资源竞争者的一种手段。但此刻,札木合却失去了人心。不是说得人心者得天下吗?没有人,一切都是空谈。札木合为渊驱鱼,为丛驱雀。这最大的败笔恰恰是他自己书写。

1201年,哈答斤、撒勒只兀惕部联合共十一个部落,会于阿勒灰泉,共立札木合为汗,一同斩杀公马母马为誓结盟。这里,尽管札木合当了汗,但他所统帅的依旧是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与铁木真建立的集权的国家雏形还是有比较大的差别。从这个角度看札木合,与铁木真相比还是有相当的不足。这是想象力方面的差距。

两军会战于阔亦田,前面说到札木合虽然被推举为汗,但他领导的却是一个各自为战的松散联盟。所以,稍有不利,大家就可以吹灯拔蜡走人。失败,就成为札木合的必然。

札木合胜利,失去人心,部众流失,去归顺他的对手,失败,就更加无法阻挡部众离弃;铁木真失败得人才,胜利也得人才还得更多归顺的部众。两相比对,结果不言自明。

札木合战败归顺了脱斡邻勒王汗。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结果。不论哪个史书都没有对此有详细记录。但这个细节却又影响到铁木真与其义父——脱斡邻勒王汗的关系。这是后话。

1204年,太阳汗又被铁木真打败。这是铁木真统一草原的半决赛。札木合没有立足之地,只能一路恓惶向西逃窜。后来他的部下阔阔出实在不想再跟他混了,就把他抓住送到铁木真处。

铁木真当着札木合的面杀掉了抓他的奴隶阔阔出。秘史上说了铁木真与札木合之间畅叙过去的故事,如果从今天的角度分析,这些都是为了引出札木合求死的话——赐不流血的死。

札木合死了,他跟铁木真的故事彻底结束。当时的草原上没有铁木真出现,札木合一定是一个统一草原的大英雄!当然这话只是“如果”而已。但札木合在其它史书中的地位还是很高。既生瑜何生亮?历史对他逝去的英雄总是少了些同情,多了些贬损。其实札木合是一个以悲剧谢幕的英雄!


札木合  剧照

《史集》记载了一个故事,说札木合曾遭蔑儿乞部脱脱的袭出,失去了部众和财产,只好去投靠脱脱。有一天天亮时,札木合率领自己的那可儿冲进脱脱的幕帐,威逼脱脱立誓约,将他的部民和财产如数归还,然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如果这个故事可信,那么这件事就发生在札木合的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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