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儿时同学三五个,相约小聚,后来十之七八个,拖家带口,不分时节,只顾时间方便,杯盏交错间,低饮浅斟,那些忘不了的前尘往事,唯已酒入肠肺,方能一吐为快。相聚不为攀缘,不为叙旧,只为倾诉衷肠,麻醉己心。那些逝去的年华,恍然如梦,亦如流水,一去不返,时光清浅,挽不住青春年少。重温往昔,遥远的疏离,熟稔的陌生,不泣离别,不诉终殇,只为曾经懵懂无知的情感。
少小别离之后,很多人途遇街头巷陌,忽而交逢,假作互不相识,形同陌路,即便相见寒暄,也试以掩映曾经,淡化过往,不提旧年,只为了担忧故旧相求,如今物欲横流,世态炎凉,人相隔,心相远。信漂流,我一直坚信,没有五湖四海,天涯比邻,朋友三五个足以。能在迟暮的时节里经常相见。已是不易。 从多久时开始,已经不记得了,少则也有三十余年交集了。
时光从容依旧,记忆在时光面前都会渐渐模糊,容颜又何能捱过岁月的侵蚀,渐渐暂浅、消弭的过往,只有在相聚的时刻,都被记起。人生中有那么几个可以聊到一起的朋友,真的很开心。
日前一友人约我出行,没有理由,只是想我宅在家里,照顾父母很累,陪我出去散心,虽无法成行,却是让我着实感动了许久。纵然可以遗忘曾经,殊不知就在寻常的刹那间,还是会忍不住的感动落泪。 想着这些朴实无华的人,他们或许没有什么文化水平,没有腰缠万贯,显赫地位,唯有一份真诚,方然知晓人性。我不禁感慨自己,唯有挚友,此生足矣,那是何等的难求。
与友人饮酒聊天时,畅所欲言,没有对错,有时会为一件小事,意见相左,争得面红耳赤,一笑而过,那些相熟的场景,似是隆中对,竹林绝,亦有绝然之感。侵入心底。想起一段历久弥深的记忆,扯东扯西。 心底清波乍显,毫无拘束。煮酒论道,不亦乐乎,即便是端一碗白开水,穿肠而下,亦是觉得甘醴。那是一种不可言状的情绪,酒酣席散,身形踟蹰,心底微恙,却是恋恋不舍,互道珍重。
有多少遇见,是茗茶香飘,却无声无味;有多少遇见,是城西角下,梧桐放走清秋;有多少遇见,是陌上看花,一季繁华。知晓一人,不是看他说的多好,而是看他做了什么,很多人只有一次离别,便是弦断音垮,景在人散,惟愿我等,情缘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