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WELENS的一条微博,“结婚14年了,他过马路依然会拉起我的手|65个‘被爱着’的瞬间”,里面除了表白爱情的其他哪一条都觉得有自己的影子。
但是我要讲的这一条一定不会有人撞,朋友家养了只鸽子,也忘记灰的白的了,我每次去给它喂食都不成功,后来朋友忍不住了直接掰过鸽子头俩手拉开嘴,我心疼了一会,抓了一把小米倒了进去。之后一直担心它暴毙,但据孟说它活了挺久的。那一刻真觉得自己被爱了,伴随着一声弱过一声的咕咕咕。
朋友的名字叫孟,但我喊她鸽子。
人就这样,打小就知道身边的人厉害自己听起来也有些谱,包括我认识的人叫了个厉害的名字。
小时候住的地方还是个只有一家小卖部和幼稚园的旧楼区,墙都是被刷成淡黄色,特别适合贴小广告和大标语,也不会有人管。我和鸽子住一栋楼,出了楼梯口就是幼稚园大门。和旁家孩子不一样的是,老庞也是我妈每天都需要等我放学后,开始讲条件玩多长时间的滑梯。几乎每天的结局都是等到已经有饭香味飘来的时候,老庞又是一脸黑着把哭天喊地的我从一楼拖到五楼。这个时候鸽子一般躲在家里笑得浑身乱颤,从不出来帮我一把。
也许拖太多次了,后来老庞也能抗一桶大号的矿泉水直奔家门口。
唯一要说让我苦恼的事就是算盘,明明有能一口喊的心算,偏偏要你弄几颗珠子拨来拨去。也抢走了我无限美好的拉帮结伙时光,老庞不放行,我就趴在窗户上看,整架滑滑梯都能瞧得仔细,还有鸽子飞上飞下的小辫子,得意的不行。日子久了,每次回到家里都会跑去窗户边看他们笑,好像自己有个特别角色。比如高空摄影师。
我家住最高层,虽然只有五层,但防孩子掉下去的铁窗还没流行起来。所以不时就会被大呼小叫地老庞一把拎起来,丢回卧室。然后我再偷着跑过去,再被丟再跑,直到愿望达成老庞怒不可遏地一指,出去玩去。
当我把法子告诉了鸽子的时候,并没有收到预期欢呼的效果。鸽子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像极了她妈打毛衣时候的那张脸。
“你怎么了。”
“以后别干了,多危险。”
“哎呦,我很小心的。”
“小心也不行,之前我家对门的小孩子掉下去了,幸好下面有一堆的纸箱子和泡沫,所有人都说已经是奇迹了。”
鸽子说完,我浑身都麻了。也要感谢鸽子,从此我站在二楼往下看都会腿软。我不恼,只很努力地告诉自己,说不定冥冥之中她救了自己一命。
很多年后,听到关乎于此最好的消息便是那个孩子也很健康的长大成人。
区里的小卖部作为独一家,门面很大,有五个窗口,也许是老板精明,不雇员工就只开着一个,其他四个窗口紧闭挂满各种五颜六色的包装袋。每天都要排很长的队,钱还是藏在鞋子里带出来的。晚上为了避免大人们发现,还要拼命吃饭装作很饿的样子。
其实也不是所有小孩都干的,除了老实巴交,或是正在换牙期的。
可是当一袋在当时风靡全城的阿凡达牛肉干,摆在你面前的时候,反正我那脾气性子是忍不住的。老庞看着眼前不敢动嘴哼唧着哭的一个六岁孩子无动于衷,等到瞅到孩子手里捏着的牛肉干上插着一颗奇丑无比的牙时,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准备笑到痛。
因为这件事,我直到鸽子送给我第三瓶小洋人才原谅她。
正经地算起来,应该是我搬家后和鸽子断的联系。离开的时候,鸽子送来了一件屎黄色的毛衣,松松垮垮一副要散的样子。毛衣是鸽子跟她妈学的,她妈的手艺很好,但是不给我织啊,因为我弄死了她家养的宠物,一只白鸽。
现在想想也没什么遗憾,因为我同意的观点是人和人总会有离散的一天。曾经有一个玩了三年的小学朋友,四年级的新学期班里转来一个漂亮女生,长胳膊长腿,做了小学朋友的新同桌。一个星期后,小学朋友找到我说,我和你做了那么久的朋友,该去找新朋友了。如果没有遇到过鸽子,我一定会和她打一架。
可那个时候我的眼前只有鸽子眯着眼开口笑的样子,露着没长全的牙齿,晃来晃去。
所以我宁愿相信她的话,还是不想承认过去是自己结束了与鸽子的联系。是的,在搬家之后我再也没回去过那个区里,没听过见过她。
每当有夜里赶路的时候,都会习惯等路灯亮起来。有光亮我才愿意去想曾经和鸽子在一起阳光灿烂的日子。
区里有个好脾气的小子,家里的防盗门被我们扔砖块砸的坑坑洼洼。也许是小子的爸妈也是好脾气,一直没有来找我俩的家长理论。后来鸽子告诉我是小子拦住的。
区里有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的傻大个,因为和我抢过大大卷盒,被送了一块撒满了炭灰的西瓜皮。鸽子还是在他送到嘴边之前打掉了,为此每次再见到,都会被他追,要鸽子赔他西瓜。
也许是两个人在一起出的坏主意太多了,所以要分开的,学一些善意和爱。世间每分钟都会走丢几对人,但也会重逢一些感情。对于你曾经不小心走散的重要人儿,能够再见到的那天祝愿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如果有缘再见到鸽子,一定要问她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有没有给过你一刻‘被爱着’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