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晓萤跟我哭诉,结婚才一年,她就想离婚了。
离婚的原因,不是第三者洒狗血插入的剧情,也不是贫家夫妻百事哀的无奈,更不是因为两人感情婚前婚后的反差太大,打败他们爱情的,竟都是些洗碗拖地擦桌子的小事情。
晓萤是个不拘小节的外向女孩,工作时聪慧努力,业绩出色,也喜欢运动和旅行,平日里就爱和朋友们约出去,嘻嘻哈哈唱歌吃饭。
她的老公阿厚当年就是被晓萤的元气和开朗所吸引的,阿厚性格也很好,工作更是不错,就是有些忙。
结婚一年,本该是两个修成正果的小夫妻最甜蜜的时候,晓萤却先崩溃了。
两个人的生活不比一个人随性,因为阿厚工作忙,晓萤基本承包了所有的家务。一开始,晓萤像日剧里的温柔人妻一样,收拾着他们爱的小窝,洗碗,拖地,洗衣服,都做得游刃有余,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复一日的重复性家务让晓萤厌烦也疲倦了。
每天一小扫每周一大扫所耗费的时间,让晓萤许多爱好都被搁浅了,书和电影要花更多天看完,和朋友聚会的时间也减少了,一直想学的日语也没空闲去上课,更重要的是,家务这种单调枯燥而每天都要做的事情,让晓萤觉得在浪费时间,连自我都慢慢散失了。
而阿厚真的很忙,她只能将这些厌倦都攒在心里,久而久之,晓萤脾气变差了,也爱抱怨了,两人之间的争吵越来越频繁,都后来,不止阿厚,连她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而且渐渐可能会变成那种自己很讨厌的女人。
晓萤说,她向来觉得人生短暂,要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结婚前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变成那种在家庭生活中灰头土脸迷失自我的女人,没想到,在工作上如同女战士的她,竟在这些简单的家务事面前缴械了。
02-
晓萤的事儿,让我想起了我妈妈。
妈妈是个普通的小镇妇女,她不重男轻女,也不会对我爸言听计从,但是她却有一个骨子里“从没怀疑过、也从未去想过为什么”的观念,那就是“家务就是女人的事儿”。
犹记得有一次,妈妈和我去了一周外婆家,家里只剩爸爸和弟弟。
回家后,我们发现家里一片狼藉,碗筷出现在饭桌上、茶几上,甚至床头柜上,衣橱里的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臭袜子也堆在门后,房间因为这些一周没洗的碗筷和衣物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气味。
妈妈很生气,破口大骂,但是责骂的内容却只是“碗也不堆到洗碗池,衣服也不扔到洗衣池”,而不是“为什么不把这些自己洗了?”。
这件小时候发生的事情,我至今记忆犹新,其实我的爸爸不算大男子主义,平日也会买买菜做做饭,但是大概是因为妈妈的习惯,也导致了爸爸从来未把拖地洗碗洗衣服这样的事情归入“男人该做的事情”里面,无关勤快,自然得就像认为“男人不该穿裙子”一样。
比晓萤更糟糕的是,我妈妈要负担的是一大家子人的家务,她还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可以支配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她喜欢的十字绣要花比别人多的时间绣完,爱看的电视剧没追完新的流行剧就又出来了,一到周末,她的姐妹淘聚会通常只能参加下半场。
我曾经问过我妈,包办了这么多年家务不厌烦吗?
她说,厌烦啊,但女人温柔男人刚强,一个家才能有有天也有地。
妈妈认为,自己做家务是在守护这个家的温度,是表达爱的一种温柔,即便厌倦,也心甘情愿,这些“小事情”虽然没有打败她的婚姻,但却是用她的“牺牲”成全的。
03-作家张晓风曾经写过一段很动人的话。
世界上好像没有女人为自己的一日三餐数算记录,一个女人如果熬到五十年金婚,她会烧五万四千多顿饭,那真是疯狂,女人硬是把小小的厨房用馨香的火祭供成了庙宇了。她自己是终身以之的祭司,比任何僧侣都虔诚,一日三举,风雨寒暑不断,那里面一定有些什么执着,一定有些什么令人落泪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