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冰冷的凳子上,望着手术室门前“手术中”的字样茫然着。
我还能感觉到脸上干涸的泪痕,夜风不知从那灌进了这狭长的走道,我觉得有些冷。
“哒哒哒”,是急促的脚步声,我扭过头望着过道拐角处出现的两人,还看不清脸,不过应该是她的爸妈吧,我静静地等着他们的走近。
他们走近了,我脑海嗡的一声,一切事情都远走了,只有白杨父亲的那张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脸,那是日日夜夜出现在我梦里的脸!虽然脸上皱纹堆了起来,但我还是认出了他的脸。这张脸这时没有了那种隐秘的眼神,只有愤怒充斥他的眼睛,这张脸凑近了,他抓住了我的衣领我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抵在了墙上。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一旁的护士和她母亲拉开了他,我被摔在了地上,我想这时我的眼神一定是空洞的,我望着他们俩。
她母亲捶打着他父亲:“都是你......”随之泣不成声,整整几个小时我望着他愤怒望着我的眼神,心中全是童年那夜弥漫在地上的血泊。
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从医院走了出来,好像是一位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说了什么,他父亲母亲对着医生说着感谢的话语,她父亲转过身推搡着我,嘴中说着什么呢?不记得了,好像是叫我赶快走?
我又是怎么坐车,怎么回家,怎么睡着。这些通通不记得了,脑中全是白杨隐秘的微笑还有满满的血色。
我,请了假,好像请了一星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杨还是来找了我。
我们坐在咖啡店,她刚刚出院一天,脸上还带着虚弱和憔悴。
我问:“你为什么要冲上去?”
“因为,我父亲的影响?”她又笑了,还是那么灿烂。
我问:“不怕?”
“怕,我当然怕!”
我沉默了,转换了话题。
从那天后,我不再见她,她虽说:“你不用自责”。但我做不到,她父母也在劝阻。所以,我不再见她,我们也这样断了联系。
那个梦魇又回来了我身边,不过在梦中又多了张脸,还有小学时候那个在屋檐下的小女孩的刺耳尖叫。我不知多少次从半夜醒来,望着玻璃窗上的颜色慢慢的变成红色......
我从那次咖啡店出来后,我辞了职。
我去了一座沿海的城市,在一处沙滩当了救生员。
我要用我这被诅咒的能力尽可能在这炼狱中救赎。
我的能力是有用的,我总是能提前知道哪会出现溺水,或是谁需要帮助。我管理的这一块沙滩成为了这一片最安全的沙滩,但我的心一直没有开心起来。
我做得不对?
哦!对了!我现在很开心,我正躺在柏油路上,阴沉的天空刚好开了个口子,天光从那洒落下来,我看见了天使的翅膀在那束光中浮现,温热的液体在身下托着我,它有着生命的鲜红,我虽看不见,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极美丽的景象。它从我身体里涌出,温暖我的身体也温暖了我的魂魄。
11.
这是一个小男孩,他手里捧着花,身边站着他妈妈。他们坐上了出租车。
小男孩问妈妈:“妈妈,这花是给哥哥的吗?”
“是啊,就是给那个哥哥的。”
这一天的这城市难得的大晴天,天空只有缕缕浮云,阳光刚从地平面下抬起头,在群山上洒下金光。
母子俩在一座山前下了车,他们往上攀爬,渐渐一座牌坊出现在眼前“XX市墓园”
他们走近墓园,找到了偏僻角落的一座墓,墓前已经有人了。女人想着:“嗯?他的母亲在昨天已经来过了,这个女子是谁?”
小男孩跑到了墓前,安静地放下了花,那个早在墓前的女子说话了:“小朋友,这个哥哥是你谁啊?”
“妈妈说,哥哥是就是我哥哥。”
“为什么啊?”
“好像是他救了我。”
女子没说话了。
小男孩的妈妈来到了墓前:“嗯,他救了我孩子,从一辆轿车那。你是?”
“他的一个朋友,这几天才知道这事。”
“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嗯,他的确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