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岛,也许是世界上唯一以"钱包" 为名字的海岛。据悉,她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商人们起的名字。如此说来,荷包岛曾经是一个车水马龙的商业要塞呢,最不济,也是个能让人“赚钱花钱”的热闹地方。
现在的她,美貌依然,却由于低端的开发,呈现出了不讨好的气质。
先来说说她的美。
她的美是纯天然的,虽说以前可能是商业要塞,现在却毫无半点的富贵痕迹,有的就是凯文最近老哼唱的那些——“阳光、沙滩、海浪......还有一位老船长......”。
我们四人(加上王总和宁宁姐姐一家)驱车到高栏港荷包岛码头,停好车,坐上一辆公交车大小的小船,神秘的船长驾驶室如同公交车司机室一样,就裸露在我们前方。
“哇,好帅的老船长。”凯文悄悄跟我说。
20分钟的车程就到了荷包岛。到了之后还要坐10分钟的中巴车前往海滩。这10分钟过得相当精彩。窄窄的山路行驶着不算小的中巴,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看到大海,大伙儿发出“哇——”声,一个急转弯,大伙儿又发出“啊——”声,这美景看得,够惊险的。我和凯文坐在第一排,紧紧抓住前面栏杆,大叫不已,貌似坐了一回过山车。
凯文下车,直呼“刺激啊刺激啊”,恨不得再来一次,急急地问我回去是否还坐此车。
从山上俯瞰整个荷包岛,真是惬意啊!右边是大海滩有些人,左边是小海滩空无一人,连接它们的是一片大岩石,我伸长脖子看了看,貌似可以穿越过去。“我们先下到大海滩,经过岩石爬到小海滩”,我的标新立异症又犯了。
王总白了我一眼:“你总是爱去无人沙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海滩的沙子是白色的,小海滩的沙子有点黑。”
事实上,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荷包岛的大沙滩大到你一走进它,便陷入无穷无尽地沙子中去了,那还有什么精力在两个海滩之间来个什么穿越。当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这片沙滩中,第一次,我开始讨厌起沙子来,这,哪里是沙滩,明明就是沙漠好不!
荷包岛以“浪大”闻名,此言不虚。凯文和宁宁姐姐很享受被海浪冲上岸的感觉,或者看到海浪袭来,就用力跳过去。每次浪来,凯文都不见了人影,浪退去方显真身。我在岸上看着,挺揪心的,赶紧买了个泳圈给他——这下,他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了,海浪可以直接把他推出去六七米远,直到我脚边,他开心地咯咯直笑。
我们支好帐篷,天色渐晚。我开心担心起睡帐篷这事,明明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啊,宁宁姐姐却很老练,很期待,她洗好澡,把灯挂在帐篷顶部,趴在里面享受着睡前读书的一刻。凯文开始把沙子一把一把地往宁宁姐姐的帐篷里撒,我更加焦虑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打着手电筒在沙滩上抓螃蟹是最好玩的”,就是王总这句话让我决定来。哈,值得,真的,一群人,吵吵闹闹着,在游戏中摸索着分工,用强光照射,各人从四面八方围堵,“这里!这里!”,“在那边,快!”,“哈哈哈,抓住了!”,每一个沙蟹必然会引发“啊——”的尖叫,喧闹的声音划破了黑漆漆的夜空,我们渐走渐远离了人群,突然有点害怕了。
沙蟹的速度是极快的,它不似那些笨拙的岩石蟹,“倏——”地钻到石头缝里了事。它急速前进,不仅是横着,而且整个身体都直立起来,围观的大人都长了见识:哈,没见过螃蟹是这样跑的。
沙蟹要不跑进自己在沙滩上的窝里,要不冲进海里。要是它进了窝,王总就操起它的大铲子,非要把它挖出来。有一次我们发现一个超级大窝,断定里面有只无敌大蟹,王总就有技巧地挖起来,先一点一点铲掉窝上沙子,再观察蟹洞走向,细心地挖掘。我们发现蟹洞在沙滩里不断地改变方向,好似蚯蚓洞。王总心劲很大,却没有挖到,“这只螃蟹出去散步去了。”
王总累得气喘吁吁,呼吁小朋友也来挖下,无奈小朋友都只有看的兴致。哈,带孩子,可真是个体力活呢。凯文学会了抓螃蟹地技巧,他回去跟他爸细细诉说着:“先按住螃蟹的背,再用两个手指,压住螃蟹的两只钳子,就可以抓了。”
可不是嘛,我被一只螃蟹夹得可真痛呢。
营地不远处,广场上的低俗音乐和烧烤场上的烟熏味道搅和在一起,不断地提醒我此地不宜久留,头,渐渐地有点疼了。但是,我今晚要住在这里。但是的但是,今夜有雨!一想到半夜帐篷进水,我的心情降到了低谷,于是,终于决定去住所谓的酒店(其实就是山边破房)。
“750元。要不你们住小木屋吧。”前台问。一提到那似狗窝般的小木屋,我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住我不住。”那个亲情度假屋我之前看过,不想住,但现在别无选择了。
第二天,终于,我带领大家穿过“沙漠”,到海边礁石处找贝壳。这里水清沙幼,奇怪的礁石经历了沧海桑田,或者还经过了烈火历练,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质。凯文从一个岩石跳到另一个,动作干净利索,“所有的努力都是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现在,已经要时不时问凯文:“外,怎么过去的?”
一只超级大的螃蟹在岩石间的海水中,一动不动。真的很有意思,每次看到的螃蟹,总是用“保护色”诠释着与周围环境的和谐一致,这只蟹是浅咖色的岩石色,沙蟹根本就是沙子的颜色,而那些生长在绿色礁石旁的,又变成了深绿色。
这里也发现了一些亲亲鱼。可惜小朋友们总是惦记着冲浪,没有完成穿越就喊着要回去,我估摸着时间,只好遗憾地离开了。
下次还来吗?我犹豫着,既想念这片海边礁石,又挂记着未完成的穿越。但要我再来住一晚,不太可能。况且,我必须要来吐槽下这座海岛。
这个岛上,只有一个旅馆住宿,条件之差与价格之贵同样让人咂舌。驻扎帐篷到收费50元,拿户外炉煮水也要收费50元。污水直接经由沙滩流入大海,可怜的凯文还赤脚站在污水中以为那是“小溪流”。冲凉没有热水,我和凯文一直在感慨“装个热水器那么难吗”。全岛只有一个让你想到八十年代大食堂的饭馆,出品自然不必说。船只车辆管理奇怪,没有正儿八经的船票车票,持一张卡登船,船可以随意更改时间。次日回程,先要到岛上服务处登记,批准你几点几分离开,届时你方能换车卡离开——这这这是二十一世纪吗。停车管理混乱,有人拿着本子收着车辆过夜费,早上交警又过来贴罚单,然后,收费人员为掩人耳目,撕掉罚单扔草丛——当你找管理人员闹,管理人员淡定地带你到一块蓝牌面前,上书:“停车收费与本公司无关。”
在珠海,一些“厌恶城市建设进程过度侵蚀珠海大自然”的人曾经说过:“美好的东西都是天然的,不好的东西都是人为的。”这句话,用在珠海的荷包岛上,再也妥切不过了。“如果不能很好的开发,我愿意你永远地躺在南中国的海边,静静地,不被人类践踏”,回来的这几天,我一直这样无望地想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