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4)《遥远的向日葵地》

我们的外婆!

《外婆的世界》!

我是在我妈开始种葵花那一年决定辞职的,并提前把外婆送到乡下由我妈照顾。之前外婆大部分时候跟着我在阿勒泰市生活。

有一次我妈打电话给我,非常害怕的口吻:“娟啊,你赶快回家吧,情况有些不对……” 

“是不是外婆她……” “唉,你外婆越来越不对劲儿了,你要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吓一大跳。

天啦,又黑又瘦,真是从来也没见她这么黑过……是不是大限要到了?你赶快回来吧,我很害怕……” 我赶紧回家,倒了两趟车,路上花了一整天工夫,心急如焚。 

到家一看,果然外婆脸色黑得吓人,并且黑得一点儿也不自然,跟锅底子似的。

 我又凑近好好观察。 回头问我妈:“你到底给她洗过脸没有?”她想了想:“好像从来没有。”……

哈哈,想想之前的外婆白白胖胖的,慈眉善目。跟着她母亲以后造成了这个样子~~~

作者的母亲有太多事情要忙到昏天黑地,家大业大啊,鸡、鸭、鹅、狗、牛、向日葵地,自然对老人照顾的不是很精心!

想起了我的外婆!

我是被外婆带大的,那时母亲有病,身体不好,我就在外婆家常住,我好像只记得我6岁以后的一些事情,我这脑袋里可能装的都是浆糊,有用的没有用的记住的太少了!一团浆糊,这说的是我的脑袋!

但是,对外婆的记忆,却是最深刻的!

其中一件:大概6、7岁的时候,一天下午趁着她睡午觉的时候,我偷偷的和邻家的几个小伙伴们跑到后山去玩耍,外婆是严厉警告过我的,不许去爬山!不听话的结果是我从那微微陡峭的山坡上滚下来了,有多久的昏厥,怎么回去的我忘记了,反正是鼻青脸肿的,在家待了好久,外婆是又气又恨!哈哈!

那时我不理解外婆为什么干啥都管着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知道了,看孩子是责任多么重大的!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根本说不清啊?

话说,孩子跟着谁生活久了对谁的情感就像大树生根一样,深深地扎进土里,刻进心里,一直生长,蔓延全身、蔓延一生!

母亲带我来到这个世界,短暂的陪伴就去世了。

以至于我后来成长的很多年里都是外婆的陪伴!

想起一句话: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全都离开了。其中是我最爱的外婆!我对她的感情可以说远远超过了我的母亲!

她也是因为我母亲去世的早,把对母亲的想念都转化成对我的宠爱了吧!心疼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妈妈。对我是有求必应。什么事情都顺着我来,这就把我养成了一个非常任性的女孩子,当时不觉得什么,后来吃了很多任性的苦头。

家有女孩子的家长千万不要溺爱你的女孩儿,溺爱她造成严重的结果是会毁了她整个人生的!

每到周六周日,只要不加班我都带她出去闲逛。逛公园的绿化带,逛超市,逛商场。

阿勒泰对于她是怎样的存在呢?每到那时,她被我收拾得浑身干干净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手牵着我,一手拄杖,在人群中慢吞吞地走啊走啊,四面张望。

看到人行道边的花,喜笑颜开:“长得极好!老子今天晚上要来偷……”

看到有人蹲路边算命,就用以为只有我能听得到的大嗓门说:“这是骗钱的!你莫要开腔,我们悄悄眯眯在一边看他怎么骗钱……”

在水族馆橱窗前,举起拐棍指指点点:“这里有个红的鱼,这里有个白的鱼,这里有个黑的鱼……”

水族馆老板非常担心:“老奶奶,可别给我砸了。”

她居然听懂了:“晓得晓得,我又不是细(小)娃儿。”

进入超市,更是高兴,走在商品的海洋里,一样一样细细地看,还悄声叮嘱我:“好生点,打烂了要赔。”

每次逛完回到家,她累得一屁股坐到她的行军床上,一边解外套扣子,一边嚷嚷:“累死老子了,老子二回(下次)再也不出去了。”

可到了第二天,就望着窗外蓝天幽幽道:“老子好久没出去了……”

那时候,我好恨自己没有时间,好恨自己的贫穷。

我骗她:“我们明天就出去。”却想要流泪。

我眼泪早已落下,记得我成家以后,她那时候已经有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她有两个儿媳妇,无论她们怎么劝她、哄她带她去洗澡她都不肯去,只有我领着她,她才跟着我去洗澡,现在想来,我为外婆所做的事情太少了!

好难过!每次我走 的时候对她说着,下周还来看她,她就很开心,对着我叫着母亲的名字,叮嘱我说:早点回去,别赶不上车啊!走路注意看着车!

她对我的爱,我只能在梦里感受到。因为她走后的多年里,每次出现在我梦里的情景都是给我做我爱吃的食物!她从不说什么,就那样宠溺的看着我,她的话很少!然后我会放声大哭的醒来!

世界上那个最爱我的人走了!

她总是趁我上班时,自己拖着行李悄悄跑下楼。她走丢过两次,一次被邻居送回来,还有一次我在菜市场找到她。

那时,她站在那里,白发纷乱,惊慌失措。当她看到我后,瞬间怒意勃发。似乎正是我置她于此处境地。

但却没有冲我发脾气,只是愤怒地絮絮讲诉刚才的遭遇。

有一次我回家,发现门把手上拴了根破布,以为是邻居小孩子恶作剧,就解开扔了。

二天回家,发现又给系了一根。后来又发现单元门上也系的有。

原来,每次她偷偷出门回家,都认不出我们的单元门,不记得我家的楼层。对她来说,小区的房子统统一模一样,这个城市犹如迷宫。于是她便做上记号。

我当着她的面,把门上的碎布拆掉,没收了她的钥匙。

她破口大骂。又哭喊着要回四川,深更半夜的拖着行李就走。

我筋疲力尽,灰心丧气。

第二天我上班时就把她反锁在家里。她开不了门,在门内绝望地号啕大哭。

我抹着眼泪下楼。心想,我一定要赚很多钱,总有一天一定要带外婆离开这里。

——那是我二十五岁时最宏大最迫切的愿望。

外婆后来老年痴呆症严重了,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了。

去了我二舅家,她和外公几乎把一生积蓄和心血,都给他们付出了!以为他们可以养她老!

可是她糊涂啊,她糊涂的和我舅妈吵架,故意的搞破坏。被舅妈给赶出来,自己拿着一个只有几件衣服的破包,满大街的走,被我另一个舅舅接回去,他们对她特别好,她却死活不肯在他家待下去!吵着要回家!那时我正怀孕呢,大着肚子,更是没有办法照顾她!

后来他们商议,雇一个保姆专门看护我外婆!直到她生命走到了尽头!

作者的愿望,让我忏愧!我为什么没有把外婆接到自己家里呢!如果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外婆就会少遭很多罪!还能多活几年,为什么我不能!我没有做到!这是我一生 的愧疚!

每天我下班回家,走上三楼,她拄着拐棍准时出现在楼梯口。那是我今生今世所能拥有的最隆重的迎接。

记得那年大学毕业后,为了和她呆在一起,工作地址填了外婆家的小镇,这可把她乐坏了,她每个早晨都会给我做好早饭,然后一遍一遍的催我起床,看着我吃完饭去上班。然后再等我下班!

那个早晨,我也是被催起来的,然后洗漱、吃饭,出门,可是我走路发现大街安静至极,往常上班人很 多的,那天我发现没有人呢,好多街旁的门市房都没有开门,有点懵,我出门是没有看表的,等我看完吓一跳啊,天!此刻才5点半啊!我上班的时间是7点半啊。

我边走边大笑,走回去,我外婆还以为我落东西了呢,我说,您看看现在几点?她看完,进屋了,说了一句,没瞅清!呜呜┭┮﹏┭┮

我妈把外婆接走那一天,我送她们去客运站,再回到空旷安静的出租屋,看到门把手上又被系了一块破布。终于痛哭出声。

我一直在哭。眼泪一直掉个没完,边写边哭,控制不住自己!

这么多年,外婆去世,我是不能想的,可是这本书总是能读到我的心里去,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都让我泪如雨下!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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