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文人,自然生活在比较重视文化的朝代比较好。比如唐朝、宋朝或者明朝,都不失为好时候。但最好不要生活在焚书坑儒或者文字狱盛行的时代,否则有可能冤枉做了屈死鬼。当然战争年代更不是文人的好时候,因为百无一用是书生,善于带兵作战才是时代所需。相对而言,文人生活在宋代为佳,因为在中国过去的历史上,宋朝是个对文人最为尊重的时代。科举制度发达,门第限制消亡,只要够优秀,无论寒门士族,都能应试入仕,一旦登第,即授官职,俸禄也极丰厚。皇家有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之遗训,读书人便可性命无忧,有了生命保障,就可放胆直言,进而以天下为己任。同时,宋代经济繁荣,贸易发达,城市林立,物质产品极为丰富,这让文人不必太多为生计奔波。文化也十分鼎盛,勾栏瓦舍,酒肆茶坊,十室之邑必有。晋身之阶畅通,物质产品充足,社会崇尚文化,这是理想生活的必备条件。
作为文人,官不可不做。学而优则仕是古训,被读书人奉为圭臬,没有功名,始终是个缺憾,岂是理想人生?如果能像王安石、司马光、欧阳修那样当然好,自己是个大文豪,还能实现辅佐天子,匡扶社稷的政治抱负。要么推行改革,撼动朝野;要么修史编书,名垂青史;或者提携后进,得天下英才而纳于门下。这是文人的最高理想,位居宰辅,胸怀天下,立德立功,声名远扬!做不到朝廷柱石,也要为官地方,做个太守刺史,图个功名,流芳百世。或者像韩愈到潮州,改变习俗,带动学风,让山水都姓韩。或者像苏东坡疏浚西湖,建设苏堤,置饭舍以待饥者,设药铺以待病者,改造城市,造福杭州。或者像柳宗元那样释放奴婢,兴办学堂,开荒造田,将一个蛮荒之地治理得有声有色,被人誉为柳柳州。
作为文人,雅集是必不可少的。或作邺下之游,集宴云游,诗酒酬唱。正如曹丕在《又与吴质书》中所言:“昔日游处,行则连舆,止则连席,何曾须臾相失。每至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当此之时,忽然不自知乐也”。或在兰亭集会,“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在天朗气清之时,惠风和畅之季,流觞曲水,吟诗诵文。或设金谷之宴,云集雅士,送行饯别,欢聚述怀。或共同见证滕王阁之落成,高朋满座,胜友如云,都督阎公,宇文新洲,还有孟学士,王将军,同同击节赞叹《滕王阁序》。名士风流,文人情怀,尽在雅集之时展现。
作为文人,当以诗文名世。无论身居何位,心在朝野,创作是始终坚持不懈的要务。经典诗文,或传颂当时,或流传千古,是文人理想生活之中不可或缺的内容。要么像司马迁一样,一部《史记》开史学先河。要么像李白杜甫一样,“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要么像王勃一样,仅“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两句,足可震烁古今。要么像曹雪芹一样,毕生写就《红楼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作为文人,不可无风流雅趣。或者登山郊游,寻找野趣,像欧阳修一样。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兴趣来了,就席地大宴宾客。“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与众不同的是: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如此方得真趣,方得高韵。
或者在江湖之侧,山崖之巅,建翼然小亭,观山水、听急雨、赏密雪,鼓琴、咏诗、下棋、投壶,极闲暇之乐;亦可手执书卷,焚香默坐,赏景、饮酒、品茶、送日、迎月,得谪居胜概。
或者大雪三日,待湖中人鸟声俱绝。驾一小舟,带上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此时但见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小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在万籁寂静中,领天地之神韵。不愿外出赏景,亦可温酒一壶,生火一炉,邀两三知己慢饮轻吟:绿螘新醅酒 ,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畅谈人生,尽享安宁。
文人总是希望天下太平无事,生活平静有趣,有酒有诗有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