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漫漫人生路,关键就几步。对我来说出生,上学,爱情,婚姻,事业是我人生中的五部曲。尤其是我和老婆风风雨雨二十年的爱情和婚姻经历,我早就想写出来。实际上在十年前我已经动笔写了几千字了,可惜因为多次搬家,文稿丢了。当时笔续断片和琐事太多,手又疏懒,就没有写下去。但记忆仍在,时时萦回在脑海里,不吐不快,所以我在以后的空余日子里,还是要把它写出来,看看那历历在目的一桩桩,一件件往事。回忆那些或心酸或喜悦的过往,体味那些或真挚或质朴的情感。当然回忆过去,不是留恋过去,只是为了更好地过好今天。为了把事情述说清楚,我还是先从那个年少的我和那个贫穷的家说起吧。
(一)年少的我
鲤鱼跳龙门,是每个农家子弟美好的夙愿。我也不例外。
我四十年前出生在虞城县芒种桥乡菜道口西村。
那时村里很穷,尽管人们很勤劳。父亲在快三十岁时,勉强娶到一个有点疯病的媳妇,次年有了我,两年后有了我的弟弟。她便是我们共同的疯娘。当我还没有感受到母爱是啥的时候,那天集上唱完大戏,母亲就不见了,撇下了两岁的我,和几个月大的弟弟。父亲找了好久,也失望了好久。他后来心死了,就一心拉扯我们弟兄两个长大。
家有两间半土坯房和七八亩薄田,我那老实巴交的父亲,根本难以胜任把两个孩子拉扯大的重任。姥娘说要想办法把孩子送人一个。幸好那时小姑膝下无子,收留了弟弟。我呆在家里,和年迈的奶奶,实诚的父亲,祖孙三代,躲在那个破旧的小房内相依为命的生活。
后来听村里人说,在我弟弟刚出生的时候,隔壁的老太婆就说:“一个大屁都不会放一个的老实人,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太婆,咋拉吧俩儿?”现在想想她说的也许是对的。
弟弟走后,奶奶一直很疼我,有啥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我。我知道那是年迈的奶奶唯一能做的了。我小时候很幸福,尽管没有母亲。可这苦涩的幸福,在我十三岁的那年春天,随着奶奶突然的离世,也消失殆尽,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奶奶下葬那天,我提着储钱罐把她送进了西地的坟茔。年少无知的我,除了哭,真的想不起来该做什么了。
现在这些年来,我时不时还去奶奶坟前,烧几张黄纸,留两行清泪,给她老人家述说我这些年的不易和这些年家里的变化。我时不时在梦里看到风烛残年的奶奶依旧那般精神矍铄,依旧在低矮的灶房内给我做我最爱吃的手擀面,依然笑呵呵地在天国劝戒我好好努力工作,把家照顾好。
奶奶离世以后,我和父亲孤苦相依。
说起父亲,那个瘦瘦的,黑黑的,背驼腰塌的豫东汉子的形象一直在我眼前闪现。
自从母亲走后,父亲一直单身,虽然有人给他提过媒,但木纳的父亲从来没有动过续弦的念想。奶奶在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和家庭闹崩的中年妇女,来过我家,但只过了一天,人家就走了。父亲没有留住她的本事,也没有撇下奶奶和我单过的狠心,所以那人一去就不复返了。老实巴交的父亲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把我拉扯大,让我出人头地。
我上学时,还算争气。从村小学到乡初中,一级没留过,步步高升,成绩始终保持在中等偏上。1994年中招考试,我以一分半之差落榜于县高中。那时托人打听了一下,说是拿一千元的建校费就可以上县高中了。可家徒四壁,夜无余粮的我家真的拿不出一千元。
老实巴交的父亲垂头丧气地独自睡了一天。我赌气回校复读了两天,后来觉得十分别扭,就无奈去读了谷熟高中,放弃了那个所谓的中师中专梦,也彻底与县高中无缘,尽管我此前进过两次那个让我心旌荡漾的县高中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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