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目录｜【爱在失忆的日子】
上一章｜爱在失忆的日子（85）醉人的夜
顾羽睁开朦胧的双眼，头还是有点晕，心却已经清醒。杰哥侧着身子，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她望着他下巴上和嘴唇上方新冒出的胡茬，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动了动身子，依旧闭着眼睛，只是把手从她的小腹挪到了她的胸口上，又继续呼呼大睡。
好久都是一个人睡眠，现在睁开眼睛，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男人，这种感觉让顾羽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幸福、甜蜜、亲切、又温暖。不知别人是怎么看待男女之间的关系。反正她觉得，一但和这个男人睡在了一起，他便成了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微妙，胜过一万次牵手和面对面交谈。彼此能把自己一丝不挂地暴露给对方，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默契。这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个无所谓的举动。对于她，却是冲破了层层障碍，跨过了心灵的千山万水。
她从枕头边拿过手机，想看一下几点钟了。望着屏幕上儿子甜甜的笑脸，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她皱着眉头，脸上划过一丝失落和悲哀。
她将他的手轻轻拿开，迅速裹上浴巾去上小号，她蹲在便池上蹲了很久，希望把那些不应该流进她身体里的东西，快点排泄出来。这种做法既愚蠢又可笑，但她还是想亡羊补牢。她在心里祈祷，但愿上天不要再惩罚她。
顾羽冲完身子，洗了头。她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洗头，这已经成了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昨晚喝晕了头，坏了她的规矩，今天早上一起床，她赶紧及时补过。
顾羽怕吵到杰哥，便把风筒拿到卫生间里，吹起了头发。可他还是醒了。他望着她清爽透亮的脸蛋，素颜的样子更是可爱。蓬松的头发散发着自然纯情的美。他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她，用下巴摩擦着她的头发。镜子里便出现了两个模糊的半裸的影子。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是看过电影里的某个画面。
“人生如戏呀！”她叹了口气，胃里顶出的热气中仍带有浓浓的酒味。她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他木木地望着镜子，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头像，让他感到很得意。他眨巴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顾羽沉默着，紧贴着他的胸膛，仿佛在重温以前和杨凯在一起的感觉，幸福带着一种负罪感。片刻，痛苦又占据了她的心。
哦！这里是酒店，这就说明完事了，他们将要各走各路。这种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分别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失落，很难过。
“怎么了，不出声，你不高兴吗？别老是皱着眉头。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甜，很可爱的。”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转过身去放水。
“你想让我说什么，缠住你，让你负责任吗？”顾羽转过脸，用忧郁的眼神望着杰哥。
“嘁，你要对我负责任才对，我把几十年的精华都给了你。哈哈哈……”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顾羽默不作声，将风筒拿到外面，插好插座，继续吹头发。她站在床边，正准备穿衣服，他又从后面环腰将她抱住。
“还早，再睡会儿吧！”他在她的耳朵边吹着热气，把脸贴在她的脸上。
其实她何尝不想多睡一会儿呀，可是睡多久都得起来。与其他先起身，再叫她走，倒不如她自己先起来。
“我终于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她脸色阴郁，眼神凄楚。
“这么说，我是让你讨厌的人了。跟我在一起，你从来都感觉不到快乐吗？”他抱住她坐在床边上，把她的手攥在他的手心里
“这种快乐短暂的不真实，你从来都不懂一个女人的心。你总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女人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泄欲的工具。你喜新厌旧，而我和你却恰恰相反。我们俩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顾羽轻轻地叹息着。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渣的一个人。我追了你，等了你三年，你还说我喜新厌旧。”杰哥苦笑着。
“不要再说这种风凉话了，你身边从未断过女人，好不好。”顾羽把头转向一边。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是没有老婆，你让我怎么办。”杰哥说完，又点了一根烟。
两人在烟雾缭绕中，沉默着。他抽完烟，又躺进被窝里，将她也抱进了被窝。他摸着她的脸，然后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她却像个冰冷的石头，一动也不动。
“以前那些都打住，从今天开始，我只对你好。其实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心里有数。放松一点，像昨天晚上那样就很好。”他用手指抚弄着她的乳头。
顾羽一想起以前那两段感情，那种痛苦离别的心酸，就又开始折磨着她。太过长情的人，总是受伤最深。她也想做个潇洒的人，可她就是潇洒不起来。所以这几年，她宁愿孤独，也不敢放纵自己。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就又掉进了杰哥这个坑。
她觉得生活中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魔爪，总是企图将她推毁。黑暗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怪物，在她的前方不断地掘坑，想要活埋她。她一次次走出那些痛苦的泥沼，前面又总是有风景在召唤她。而那美丽的鲜花偏偏又生长在雾气霭霭的沼泽地里。一但再想去釆摘那诱人的芬芳，便要冒着无法自拔的危险。
他继续抚摸着她身上每个敏感的部位。现在他要让她幸福，让她感到快乐，而不是只图自己享乐。他要让她过了今天还对他念念不忘。他知道她是爱他的，他也是非常爱她的。所以他甘愿把前奏拉得再长一点，直到她不再用那种奇怪忧郁的眼神望着他。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全身颤抖着。在她刚好需要他的时候，他便大振雄风，抱紧她，再次和她合为一体，把她送上了九宵云外。
他睁着眼睛，望着她那楚楚动人的小脸，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樱桃小口微张着，像一朵需要滋润的花朵。她迅速吻了上去。她幸福快慰地呻吟着，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他用一只手扶住她的身体，把另一只手递给了她。
她抓住他的手，仿佛有了方向。他们继续前进，前进。俩人终于累得气喘吁吁，他靠在她的肩膀旁，躺了下来。像一个刚刚长跑了几千米的运动员，平卧在草地上。
他平静地望着她。顾羽的脸上，没有悲，也没有喜。她轻轻拉过被子，帮他盖上。他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便又闭上了眼睛。
她等待着他和她说些什么，可是他已鼾声阵阵。她摸他的喉节，摸他的肩膀，摸他宽阔的胸膛。他兴许是真的累了，一动也不动。
她起身，又去厕所里蹲。他不想为难他，也不愿为难自己，所以就让他的子子孙孙提前流去下水道吧。在她还没有买到避孕药之前，她暂时先釆用了这种愚蠢的方法。
她回到他的身旁，慢慢地躺着，想和他好好聊聊。他把胳膊搭在她的胸口，继续睡觉。她很无奈，心里很急，却又不忍心将他从熟睡中叫醒。
顾羽起身去洗漱，昨晚都没有做出门的准备，包里除了一支口红，连润肤霜都没有。她望着镜里那张素面朝天的脸，倒也不是很难看。
她回到床边，杰哥已经醒了，他正在穿衣服。她回过头，朝他微微一笑。他也想微微一笑，却又“哈哈哈”笑出声来，像个凯旋归来的将军，难掩心中的激动和兴愤。
“看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憔悴。”顾羽把脸凑到杰哥的眼前。
“没有啊，挺好，像早晨盛开的百合花。不媚不俗。”他起身去洗脸刷牙。
“快点吧，我订了今天下午的机票。”顾羽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心急如焚。
“呃，这么快呀，你怎么不早说，我买点东西给你带回去。那一会去机场再买吧。”杰哥闪进卫生间。
“不用了，回到我们家那边，再去超市里买。”顾羽打开窗帘，望着楼下那些在冷风中盛开的花儿，真美啊！远处青山碧水。看着这风景如画的人间仙境，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你要回去多久？”他又抽出一根烟，送进嘴里。
“不知道，应该几天吧。”她坐在他的旁边。
“快点回来，我会很想你的。”他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拉住她的手。
“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正常营业，心里很慌。”顾羽轻叹了一声，无奈地望着杰哥。
“干脆把美容院关了，回来帮我管帐，我养你。”杰哥用温和的眼光望着顾羽。
“你这玩笑开得可真大。”顾羽抿嘴轻笑。
顾羽咧嘴笑了起来，她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杰哥，觉得他的话很搞笑。思量着他有什么帐可管。这人真是吹牛不打税。她很想挖苦他一下，却又忍住了。
她起身倒了两杯热茶，一杯递给杰哥，一杯端在手里暖手。现在他说出的每一句话，她只是觉着搞笑，一点也不觉着讨厌。
“程东鹏厉害一点，还是我厉害一点？”杰哥一边喝茶，一边瞄着顾羽
“什么?”顾羽想笑，却又忍住了。
“那个。”他吹了一口烟在顾羽脸上，坏笑着。
“我忘了。”顾羽低头看着手机。
“你还说我花心，三年我都没忘了你，刚刚发生的事，你都给忘了，好寒心啦！”杰哥故作委屈地摸着自己的下巴。
顾羽抬起头，凝视着杰哥。眼里有不舍、无奈、难过、悲哀、愤怒、自责。她沉默不语，缠绵在他深情的目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