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 烦躁时,总想用什么压一压情绪,找一本书或杂志读是惯例,因为很多时候碰到的那一句,恰巧安慰心灵或者提醒你眼下烦躁的不值。跑到书报摊那晃,拿了最近一期《读者》杂志,扔过去六块钱,摊主笑着说:挺长时间没买书了吧,读者涨价了,九块……
想当年也是《读者》的铁粉,但现在偶尔看一看只是情节所致,不是每期都看了。
忽然就回忆起让我认识《读者》杂志的那个人了。
高一的第一节语文课,杨老师做完了自我简介之后,就让我们每人也写一篇简介包括梦想。我就读的高中是农技高中,清一色乡下来的孩子,偏远些的甚至第一次来到县城。这样的群体,大概杨老师从孩子们的简介里读到了不少的自卑和闭塞吧。
当晚的晚自习杨老师找学生帮忙搬来了两大摞杂志,发给了每人一本,告诉大家看完互相交换。说实话,对于文字带给我的快乐,大概那是一次升华。正逢青春时期的迷茫和幻想,当时还叫《读者文摘》的这本杂志,那里面的文章无疑是最好的心灵鸡汤。后来老师的杂志没有完全回收回去,原因是,其他班里的人常常来借,看完了又借出去,很多就下落不明了。应了孔乙己那句:窃书不能算偷吧!
杨老师要求每个学生准备个日记本,摘抄文摘,这套(因为后来坚持,多人都有数本)文摘本后来见证了高中三年的青春!
开始还是单纯的摘抄《读者》上自己喜欢的语句,后来有的人配上了贴纸、漫画、铅笔手绘,然后内容也五花八门,汪国真那句“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席慕容“我情愿长成一棵树,等在你必经的路旁”,那些经典当然没有缺席。随着同学间的熟络,在后来交换杂志读的日子里,很多人都交换着读文摘本了。时间久了,生出心机,有人自己写的诗录在上面,把暗恋表达出去!
杨老师教我们刚师范毕业两年,用现在话说,当时他是一个愤青,他领着我们读杂志开拓视野并提高阅读能力的方法校长不赞同,但他不在乎校长的提示甚至批评,在课堂上也常常直言一些社会的不公和乱象。
记得他给带我们读岳飞的《满江红.写怀》,特别激情四射,就像一个摇滚歌手嗨动全场,留长发的他读到动情处,左手持语文课本,右手自然的向后捋头发,仿佛怒发真的充了冠。我们都看见了他鬓边的汗水,身体不怎么好的他面色微黄,(后来知道当时的他也和我们一样贫困,营养不良)目光确很坚定和震撼。讲一阙词讲到汗水直流的老师,我遇到的仅此一位!不光情动,最重要的是学识渊博,把词的历史背景岳飞的前世今生一一到来。但凡讲古诗词,常常佩服他把作者其他相关诗句脱口而出。
高中的语文课,是我们整个高中最大的享受。就像今天的百家讲坛节目,饕餮盛宴!视野、思路甚至之后的做人标准,都有些许的影响。
在背诵《荷塘月色》时,杨老师一开头,全班齐刷刷的跟上,窗外的阳光正好,那一片弥望的田田的叶子就在青春的脑海里生根了!再到后来学到周敦颐的《爱莲说》,月色下的优雅和泥土中的高洁一联合,多多少少成就了后来骨子里挥之不去的小清高。
后来,我订阅过多年的《读者》,后来的后来,我偶尔要买一期,我记忆力不怎么好,读东西当时怦然心动或泪水盈眶,感觉很强烈,但不会转述,刻意背诵的东西怎么也不似当年的课堂,当年要求背诵的那些古诗词二十几年也未曾忘记。
这期《读者》还没读完,思绪确已游离,感谢青春岁月里的所有遇见,一本书,一位老师,一群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