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恋到备胎,再回到原点

图片发自简书App

-1-

刚挂完电话,手机便弹出一条信息:“诶,文艺哥,郭婷孩子满月喜酒,你……去吗?”南瓜同学发来的微信。

正打算回复,下一条信息接踵而至“上次她结婚你就没去,这次不会还是不去吧?”

“去,怎么不去,刚接到她的电话呢,到时候一起吧。”大拇指飞快的点击屏幕,我赶紧回复过去。

“哟~这可真够意外的,你这是看开了吗?”

握着手机的右手轻轻垂下,搁在腿上,我茫然的望着眼前的电脑屏幕,不再理会不断振动的手机。指间微微发力,继而松开,将手机放在一边,靠在椅背上深呼吸一口气,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看开又能怎样,孩子都有了。

郭婷婷,南瓜同学的闺蜜,这个在过去五年里无数次左右我情绪的女孩,如今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


-2-

那年我们高三,坐前后桌,她很开朗,但总喜欢撅嘴,这种近乎撒娇尤其是不分场合和对象的撒娇的样子在我眼里略显做作,让我反感。

是的,没有一见钟情,初次相识,我并不喜欢她,甚至有些讨厌她。

但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每次抬头看黑板总要越过她披肩的长发,让人感觉很亲切;也许是因为坐在她身后总能闻到她周身若有若无的香味,不知不觉便会沉醉其中;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她喜欢周杰伦,而我刚好也一样。

反感的情绪渐渐消失不见,她的身上放佛有种魔力,脸上时常溢出的笑容总能感染着你,让你放下心中的戒备,从同学到朋友,完成顺其自然的过渡。

高三的教室因为高考的倒计时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每一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争分夺秒的埋头学习,无暇交谈,沉闷的教室落针可闻。

现在想想,当初幸好有她坐在前面,偶尔课间说说话,东拉西扯的倒也缓解了不少压力,否则我很怀疑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用等到高考就能把人逼死。

她总是眉飞色舞的讲着发生在她身上有趣的事,或是吵着闹着要看我写的东西,偶尔也会静下心来向我问问物理题目。我安静的听着,给她分享一些关于周杰伦的书或者东西,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给她看自己抄录的周杰伦的歌词。她会恰到好处的“不小心”翻到我写的随笔和小诗,我故作紧张的伸手去抢,最后顺理成章的“无奈”妥协,让她一页一页看遍我写的东西。

年轻的我们不知道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状态,异样的好感渐渐在心里萌发。暗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无从诉说,甚至连写出来都不能,怕被人看见,只能默默地藏在心里,慢慢发酵,一天又一天,越来越强烈。


-3-

高考过后,一向成绩一般的她选择了武汉理工名下的一所三本学院,我考试失利,心有不甘选择了复读。

每个周末我都抽空出来给她打电话,或者用QQ和她联系,听她说大学事情,她总是开着玩笑说以后她就是学姐了,学弟要听话。我只是呵呵的笑,暗暗努力,希望来年能考过一本线好填报武汉理工,和她继续在同一个地方读书。

直到我高考前她伤心的在电话里跟我说她和男朋友在闹分手,我才知道原来她早就交了男朋友,在我不在的时候。我万念俱灰,无数悔恨的情绪从心底涌起,后悔自己没能早点和她表明心迹,被人捷足先登。可惜一切都晚了。不过好在机会又来了。

男朋友是老乡,比她大三岁,没读多少书,早就在外地参加了工作。我忘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只记得她哭着跟我说异地恋的男朋友居然喜欢上了她的好朋友,还表白了,不过被拒绝了。我当时恶意的想着:要是没拒绝就好了。

听着她电话里的哭腔,我有种如鲠在喉、呼吸困难的感觉,很不是滋味。想将一切都脱口而出,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心里明白,当初没表白,现在更加不是时候。只得强压下心里的难受温声细语的安慰着她。

很快,我就参加了第二次高考,没能达到武汉理工的录取线,本想报外省的学校,最后还是放不下她,挑了一个离她最近的学校。她百度之后高兴的跟我说,以后见面只需要三十分钟的车程啦。我只是笑着点头附和。

离的再近又怎样,还是不能在一起不是吗?


-4-

升学宴之后,冲破高考的束缚的激动带着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悔意,我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跟她表白了,即使直觉上不可能成功。

我装作有意无意的问道她和男朋友的情况,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我听着她的哭声,心疼的再也无法忍受:“跟他分手吧,跟我在一起!”

结果在意料之中,被拒绝的理由也没什么特别的,她放不下。

在那之后我们很默契的对此事绝口不提,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直到开学,我正式踏入大学。

刚到武汉,第一次到外地人生地不熟,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自告奋勇的要给我做向导,陪我熟悉学校环境,陪我逛大武汉。

逛了她学校门口号称湖北省最大的书店省出版城,逛了我没能考上的武汉理工,望着这所与之失之交臂的学校,我有些意兴澜珊。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心头浮起微微的伤感,理想的学校没考上,心心念念的女孩也得不到。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翻了个白眼微嗔:“看什么呀?”

“没什么。”那可爱的模样几乎要让人忍不住上去亲一口,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找了个借口要回学校。

她只好说:“那好吧,我们明天去东湖玩吧,上次去了一次还挺好玩的,可以骑自行车。”

在东湖的那天大概是这五年里最开心的一天了,同去的还有她的室友和室友的男朋友。

初秋的东湖景色很美,湖水清澈,湖面泛着微微的波浪,一层一层轻轻的冲刷着靠岸的台阶。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桂花香,很是让人陶醉。我们租了一辆双人的自行车,一路闲聊,看着周围的风景漫无目的的逛着,有风一阵一阵的从湖面吹来,偶尔路边的榕树上会有枯黄的叶子随风飘落。这真是个约会的好地方,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我心想着,脚下不自觉的放慢了骑行的速度。

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坐的最后一班公交,上车时座位不多,她坐在靠过道的位置,我站在旁边扶着座椅。她抬起头嘟着嘴好像撒娇似的对我说:“今天玩的好累啊。”

我有点心疼,她和我逛了一整天都没怎么休息,我伸过手去轻轻垫在她脑袋后面的椅背上说:“累了就靠我手上睡会。”

她很高兴的靠上来,试了试柔软度,转头望着她的室友有些炫耀的笑了,然后闭着眼睛假寐。

我静静的低头看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的她,有些享受这种画面,好像情侣一样。继而心里又泛起一股酸意,可惜不是。

送她回宿舍的路上,无意间得知她和男朋友已经分手了。我有些激动,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这样突兀的再次表白了。她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第二天她到我学校找到我,告诉我说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闻言有些难以置信,不识趣的确认了一遍,她很耐心的笑着说:“我们在一起吧。”我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心里却激动地天翻地覆,没有人知道我等这句话等得有多辛苦。

傍晚送她回去,我们并肩而行,临近她宿舍的是一条小吃街,人来人往的很热闹。我有些紧张,手心第一次微微冒汗,高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想去拉她的手却又不敢,手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闪电般拉住她的手,面不改色的继续向前走着。她转头有些诧异的望着我,继而笑了,没有说什么,就这样任由我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我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感受着右手传来的温度,有些心安,这不是做梦,之前所有的付出和等待都是值得的。

像是昙花一现,这份感情在两天后就被终结了。理由是前男友来找她复合,她也放不下他,觉得这样对不起我,而且他知道了我的存在。两者择其一,结果很明显。再然后,QQ好友列表里面已经没有了那个熟悉的头像,就这样,我第一次被人拉黑了。

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我默默的删掉所有的日志、说说,将空间里所有的痕迹抹去,放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换了手机卡,几乎不和任何人联系。

删除的是记录,删不掉的却是记忆。


-5-

一年后,她生日,我没能忍住,很不争气的用手机给她发了一句“生日快乐”。

“谢谢,你是?”很快就收到回复,她果然没有换手机号。

我没有继续回复,有点自欺欺人的想着她还在那里就满足了。

因为喜欢看书,我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每个周末都到她学校附近的省出版城看书。心里无比矛盾,既期望着能够在门口遇见她,又害怕真的遇见。

后来她终于知道了那个手机号是我的,相互不咸不淡的发过几条短信。我犹豫再三,翻出早已刻在心里背的滚瓜烂熟的QQ号,发出好友申请,她不动声色的同意。就这样,放佛又回到了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只是朋友。

大三的时候,她实习结束回学校完成论文,叫我出来吃了个饭,同去的还有她的室友。她没怎么变,像以前一样,依然爱说爱笑。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没有表白,没有拒绝,也没有拉黑,就像回到了过去一样。

但是过去却再也回不去,就像记忆永远都不会消失一样。

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能这样默默的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着她也是好的,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有一天会结婚生子,只要她开心幸福就满足了。

突然觉得自己好贱,这大概就是别人所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吧。

最后还是对自己食言了,没能看着她结婚。毕业刚入职的时候收到她的请柬,我挣扎了半天,最后的期望终于落空了。婚礼当天找了个借口没去,让南瓜同学带去简单的祝福:祝你幸福。一切放佛又回到原点。

祝你幸福是真的,祝你们幸福是假的。


【21天无戒写作训练营  预练习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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