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与乌瓷游，逢人争路，各持其理，互不相让。
吾二人观之良久，乌瓷曰:闻商君之变法乎？
对曰:此孝公事，使蛮夷之秦，成虎狼之邦。内成秦民丰足，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外使民勇於公战，怯於私斗，而乡邑大治。此千古之传，吾岂不知？
曰:既知此，可闻徒木立信乎？商君法令成，恐天下不信。以木立南门，曰:徒北门者，赏十金。人皆侧目，而无动者。日过中天，商君欲赏五十金以为邀。左右闻之皆曰:一家终年之资，十金足矣。今令出十金，民无动于衷，既此，则知非金帛可激，当寻它策。且今国库空穷，上食不重味，衣不重采，五十金虽少，亦是百家之赋，还望君斟酌之。
商君曰:国之至难者，取信于民也。今吾置木于门，赏期年之资，而民无动。如此，法令出，恐无以用。且五十金虽多，国家虽贫，亦九仓一粟尔，于斯民，则足以动利心。且以五十金取信于民，立法度，定国基，可谓赚矣。以此观之，以九仓一粟，奠王秦之资，诸君尚嫌多乎？
故为五十金，令民徒之。终有徒者，赏不欺民。始令行天下。
先生复曰:今二人争道，所为者，九仓一粟，所失者，诚信于邻。商君为信可舍九仓，今人为一粟可枉诚信。
丁酉
九月十三
度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