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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觉得是一个有情怀的人。
换句话说,我是一个闲人。
曾听故乡人说:人闲养指甲,心闲养头发。你只看我的头发就知道了。玩笑,玩笑。
闲人嘛,时刻能为自己找点乐趣。即便在危机将临,千斤就压在身上的时候。这让我想起看似艰难的高三的某夜,放着手中的真题卷子不做,我与邹邹为一句诗浪费掉的那夜。我曾与人说,时间是可以浪费的,浪费在想浪费的人和事身上,偶尔一两次的浪费好像也不错。
诗云: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对曰: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当真若我也有佳酿一壶,断不私藏,只是与不与天下人同饮嘛,我大概还没有那个气度。
我和邹胡乱对出的诗句都已记不清了,回想两人指点说笑,互相品评,颇为得意。我只觉好玩,一时兴起给好友都发了短信,也不多做说明,突兀地来一句“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闲人的朋友,大多也都是闲人。于是我在那晚收到许多惊喜。当我倚在宿舍楼小而旧的窗口吹风的时候。看看云间的月亮,再看看远山上旋转的风车,眼眶不觉湿热。
“愿与伊人饮,不畏孤月明。”
闲人的眼泪也是闲,随时可落。不是忧从中来,也不是大喜过望。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况且这样流泪,不伤身体,无碍他人,又有何妨。
这情怀大概是被惯出来的。
大约是小学二三年级,我爸带着我去西河边,折柳枝,做柳笛。只因当时有篇课文讲关于童年和柳笛的记忆,闲人又是个事多的,心念着那柳笛也不知吹出来是什么声音,能不能吹出乐曲来。老爸豪气一句:“不就是个柳笛,我做与你。”父女俩捡了个风轻云静的下午,一路唱着歌去了。我还记得,爸爸做的柳笛被我拿去教室炫耀了一番,小孩子见了哪有不喜欢的,哄闹着玩了许久。这正是闲人找的趣,也可与他人相乐。
老爸还领着我做酒。这回又择了个骤雨初歇的早晨,山路十八弯去了。老家后院的紫葡萄又酸又小,熟透了的雨打过便落了一地,却是蚂蚁路过也不愿吃的。我这种极喜欢酸的人尝一口也只能吐吐舌头。不过,葡萄颜色真真好看,雨后愈显娇艳。如此正合他意,眼中泛光,似见葡萄美酒一坛。于是我们自己动手采摘葡萄,用山泉清洗,晾在竹筐上,在阳光下曝干。再来就是寻一个漂亮的酒坛子,只等它慢慢化腐朽为神奇了。人闲无事酿酒喝。
爸爸的陪伴远不止这些。他常说许多事和道理讲不清,你陪着他去亲身经历一番,自然就明白了。我只觉得他特别爱我,不管我做什么事,只要喜欢且无害即可。如此才养出这么一个闲人来。
这般散漫的性子跟了我十余载,未惹出什么祸事来,用着倒觉得挺好。不如在此谢过老爸。
闲人喜欢清风明月。清风明月可入怀。
故乡是西南边陲的小城,山高水长与世难融,自有它的清净与闲适。此刻在潇湘星城求学,也别有一番韵味。然而还是古城里的风月最得我心。
走在山路上听风,仿佛有层层叠叠的海浪跌宕而来,声音缓慢绵长。坐在山寺的石阶上听风,檐角悬着铜制的风铃,叮当声时轻时重使人舒心。听风总是不够的,我有时疯魔了,看着头顶的灿烂星空入了迷,好像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无知觉迈开脚步,舒展双臂转起圈来。伴风伴月,且歌且舞。你旋转翻身跳跃的时候风就随着你,无形也化作有形。此刻无需舞台,明月洒下清晖的地方就是舞台,也无需灯光,皎皎月华足矣。也不拘跳什么舞,尽兴即可。因而我每每在月下起舞,觉得无比自由,之前有任何的伤心都随风而去了。
我说真的,要是你心烦意乱不知所以,不妨去找找清风明月。若你怕别人异样眼光,闲人无事,叫上我,我和你一起。
寒假归来,和挚友说起身边的人,似乎上了大学后都变化不少,当然是越变越好,各自去做喜欢的事情,个性越发鲜明。而我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闲人一个。她说出一句感动我许久的话“因为你一直在做你喜欢的事情啊!”我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光,还是当初写下“莫忘曾经是书生”时的模样,觉得我们都无比幸运。
不错,我这个性子,向来不愿意逼迫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得过且过也就罢了,若我想做的事有用无用也要去做。
关于画画那档子事,比起行家不知差到哪里去,只当自娱自乐。阳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我就搬一个小凳,往茶里放点槐花和糊米,在纸上描描画画。心血来潮画了套明信片。现在看来实在是拙劣,也不知当时哪里来的自信竟还在城楼下摆起摊来。好在家乡人民见了大多支持,外地游客看了也觉得有趣,另有志同道合的闲友陪着我玩乐,最后是销量优秀,供不应求。哈哈。之前答应了欠下的,等我技艺精进些再一并还了你们吧。
有酒就少不了下酒菜。可惜我是个不喜欢喝酒的,没有酒量,做菜倒是我喜欢的。起个大早去逛菜市,有时逛了几处也寻不到满意的食材。清洗干净的蔬果,各色各样看起来就已十分可爱,令人心情大好。切不切到手是一回事,烧不烧坏厨房是一回事,好吃不好吃是一回事。只等它热腾腾出锅,盛放到漂亮的碗盘里。说来我还是个喜新厌旧的,当时觉得好看非要买下的碗,如今静静躺在碗橱弃之不用也是常有的事。总之一切是我闲来无事,肚子空虚,嘴巴寂寞,无所谓做一桌子丰盛的菜,还是折腾一整日只得几块小点心,自己亲手去做就心满意足。即便没有人品评也没什么好落寞的。
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确实也没有什么意义。说来说去都是我喜欢的事罢了。
唠唠叨叨扯了这许多,其实也是拖欠已久的一篇推介。有这么一群人,跟我一样坚持自己喜欢的事,通过真挚的文字,温暖的照片,与大家分享身边的美好。
酒与汤,何尝不是一种情怀。
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是诸位看官读罢此文,脑海里回想起身边同样有一个闲人,回想起自己同样有一些闲事,报我一笑,便不辜负我写字的笔、哼的歌和浪费光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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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