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宿舍门去往实验室的路上,小雨浅浅地下着,越来越投入,原本应该好好看论文的一个雨夜,我又开始矫情的多愁善感了。还有两天就被学校隔离整一个月,校门外对于我们而言是一种奢侈,夹杂着侥幸、向往、窃喜才敢冒险出去一趟,最近北京的疫情又严重了,而我也是第一次觉得未来不确定因素竟然这么多。在雨夜之中,灯光像花瓣里的清露,晶莹而又温暖,我面对着一篇又一篇论文,写下本该属于自己的创新性想法,竟然一个字都无法下笔。
我坐在凉亭里,静静听着雨滴落在草丛里、树叶上悉悉簌簌的声音,想象着林清玄散文中寺庙里沉厚悠长的钟声在这样的夜里是怎样的纯明和清澈玲珑。四年的光阴,于我而言这里是再熟悉不过了,却也因为一些人的别离,显得陌生而又孤独。那天我记下了小伟写的“月影窗前低头伏案的字里行间”,就像此刻教学楼错落疏离的灯光下一个一个备考期末的学子的笔下。还有那一句“绕过几条小巷,适逢江南雨巷”,它们是多么美好啊!刘珂矣有一首歌《暖山》,明明是送别,确写的很温暖,“我把满山的月光送给你当行囊”,如果每一个离开的人都有满山的月光为伴,那他的旅途一定不会孤独,相逢仍是少年衫。
唐臣广场的大灯不知何缘由没有开,周围漆黑一片,偶尔路过的同学或是屏幕,或是烟头星星点点的忽闪忽闪着,他们打着伞下了自习回宿舍。比起打着伞在大雨滂沱中匆匆奔跑,我更喜欢在大雨后的小雨中一蹦一跳的避开积了雨水的坑坑洼洼。最近常常有点心神不宁,不能完全静下心来认真学习,可能是太久没有出去的缘故,实在是厌倦了吃饭,学习,睡觉的枯燥生活,有时候在宿舍煮个鸡蛋都觉得幸福。不知道这样的雨天可不可以预约,若是可以,那么端午去爬山?
记得二月份疫情正严重的时候,爸妈鼓励我积极参与社区的志愿者活动,有一段时间特别冷,几乎是半个小时就在帐篷里用小太阳暖手暖脚,脚底的暖宝宝久久捂不热,有一天,我正坐在帐篷里为居民办理出入登记证,一位阿姨提着装满姜汤的茶壶拿着大茶杯过来,茶杯里褐色的姜汤正冒着热气,还有点烫手。全民抗疫在这种时候的关怀有点温暖也有些心酸。我没有尝那杯姜汤的味道,但它一定是最好喝的姜汤。
四月中旬觉得开学无望,竟也踏上了学车之旅。现在做许多决定都很仓促却不会后悔,自从我妈说趁年轻想做什么就勇敢一点,那之后我好像慢慢洒脱了。教练是个清河人,除了教学之外很少说话,后来却被一个大姐恶语中伤我猜是身心疲惫吧。雷达车上押车的李教认真的帮我盯了两次点之后闭目养神,在教练毫不怀疑的觉得我们能过的时候,却因为粗心和紧张无缘通过。那天下午拿着牌子硬着头皮去听候教练发落,而李教在帮我们分析问题时也有点可惜,原来拿出认错的态度,教练也并没有大发雷霆,即使一个多月后的今天仍然觉得愧对教练那么认真的付出。
总该给自己的心放个假,在这样一个清凉的夜晚,也不知道被周围草丛里的蚊子咬了几下,但总是值得的,更希望有个人能坐在我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或许也是可遇不可求吧,该回去了,可满山的月光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