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

此刻,外面微风,微冷。时而飘着雨,时而微微的阳光。而我,在一所大学的湖边,窝在车里。听着广播,翻看着杂志。

刚刚看到了一篇写作者外祖父离世时的文章。不禁让我想起我的外祖父。从小我称呼外祖父爷爷。从我有记忆开始,爷爷和外婆的关系就不太和谐。他们睡在两个房间。时而拌嘴,时而吵架。吵起来的时候,外婆总是很凶,爷爷回两句,就不再说话,一个人,离家而去,在外晃荡一天,晚上才会回来。其实平常,爷爷也不喜欢在家,就是喜欢出去四处走走。印象中,爷爷是个瘦瘦的小老头,虽然是个老人,但是精神矍铄。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平日里,喜欢穿中山装,冬日里,中山装换成厚布料,外面再披上大衣。好似从来没有穿过羽绒服之类的。爷爷没有读过书,只是在解放的时候上过15天的扫盲学校。学得都是繁体字,所以当我认字开始,他教我繁体字,我教他简体字。

爷爷是我小时候的靠山,在我的童年,青少年甚至更长的一段时间里充当了父亲的角色。疼我,宠我,却不溺爱我。督促我学习,只要跟学习相关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跟爷爷说,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给我买回来。少时,练习体操。冬天下大雪,爷爷总是把我抗在肩膀上,不让我的棉鞋湿了脚。可当我在训练过程中,遇到难处,想要偷懒不练的时候,他却会拉下脸来,告诉我,必须要好好练,你可以的,这个动作并不难。没有丝毫情面可讲。直到我按质按量的完成训练之后,他才会满意的笑笑,摸着我的头说,我的大孙子是最棒的。每个周末,他都会带我去吃一次小笼包,点一笼小笼包,而他自己只喝一碗豆脑,笑着看我吃完。

爷爷虽然没有读过书,却是个聪明的小老头。他曾经开过一个自行车的修理铺。八九十年代的时候,骑自行车的人很多。经常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无论什么问题,爷爷都能修理好。他自己爱琢磨。就连补胎这样的事情,顾客反应别人都是用胶条塞进去糊弄一下了事,当时很快,可是没两天就又漏气了。而爷爷在修理的时候,总是要把轮胎卸下来,然后从里面补上。这样补的牢,而且保持的时间长,不容易漏气。所以回头客很多。生意也就很红火。

爷爷就是个闲不住的小老头。可是后来,因为一次事故,爷爷的一条腿从小腿处截肢了。这对于爷爷来说是个莫大的打击。他不能再自由出门,四处走走了。对于爷爷来说这是最不能忍受的。爷爷固执的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愿意练习使用拐杖。我给爷爷买了个轮椅。可是爷爷也不愿意用轮椅,只是偶尔坐着轮椅在门口透透气,晒晒太阳。爷爷从此变得不爱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的。

自己刻意的回避,不愿想起爷爷去世时的情景,屏蔽掉他们跟我描述的爷爷去世时的景象。只是记得爷爷是个精精神神的小老头,很帅气。放现在也是帅的。

这个冬季的一天,我想你,爷爷,我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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