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信某人说的,去听妳内心的声音,所以搭上清晨六点出发开往泰国边界的巴士,换了几趟车,从泰国进入了老挝。
和在通关处拉生意的船公司小姐交涉后,决定搭慢船顺着湄公河而下,两天后就到琅勃拉邦。
我的淡定让ㄧ路同车的智利男孩R以为我有缜密计划,就傻傻跟着我上了编号0091的船上。
当地人和他们的家当,甚至还有摩托车,集中在船舱前面,游客清一色是欧美背包客,全坐在船中间的座位,最后段是船员生活的空间,被马达机和简易厕所隔开。说是座位其实是巴士上拆下来的两人座椅,用绳子固定在船上,我坐的那张可能没系紧,遇到稍大的波浪,我的椅子就会跟着移动, 简直是漂浮体验。
从会晒码头出发,一开始大家还新奇兴奋,不停拍照,不时有欢呼嬉闹声。
两岸有时是奇特的岩石,有时会出现神秘的沙滩,有时有当地在补鱼的人,有时会有快船飞跃而过,那些坐在快艇上戴着机车安全帽,紧紧抓住船身的游客有种滑稽感 。
过了一两个小时,船里就开始呈现一种放空的宁静。R也忍不住问我,我们究竟在哪里,还有我们到底要往哪里去?我告诉他还有两天的航行呢,他睁大眼睛和嘴巴,ㄧ副误上贼船的样子。
哒哒的马达缓慢地在湄公河顺流往南,航行了半天,有人睡到东倒西歪,有人在看书,有人拿出素描本在涂鸦,还有人在修剪指甲。整艘船上只有我一个是说中文的人,我很放心地摊开笔记本写日记,就不信有人看得懂。
第一天太阳下山前,在Pak Beng上岸,大家得各自找住宿过一夜,第二天早上再继续航行。
这个沿着小山坡而建的小村落,做为中继站而存在,有着各种简单的住宿,而像样的餐馆就那么一两家。晚餐时间,同船的人在餐馆又自动集合了。
一上岸我和R被一群小孩包围,年纪最长的小女孩用流利英语推销住宿。才11岁的她俐落地领着我们去客栈的路上,还得照顾更小的几个小孩,又抱又背的。
我问说是妳的弟弟妹妹吗?
她说不是,都是村子里的孩子。
到了客栈,小女孩熟练地安排我们入住。
帮我们办住房登记的,是另一个和女孩年纪相仿的男孩,穿着阿根廷队足球衣,同样英语流利。知道R来自智利,还说了几句西班牙语,让原本觉得误入歧途的R,开心得直说这真是个可爱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从房外那个法寮风格的走廊望去
,云雾腾在不远处的河上 有奇异的宁静感。
整个村太安静了,我担心着船是不是开走了。
在智利是大厨的R还煞有其事地帮我们准备了三明治和咖啡,准备在走廊悠闲享受早餐。
接近开船时间,我们一上船,全部的椅子都被占了,一直往后走到最后一排,那些横躺着或用大包占着椅子的欧美背包客,不是一副「sorry!你来晚了!」的表情,就是冷漠地别开脸。有点生气的我要船伕帮忙把那些大包扔到地上,勉强挪出两张椅子来。
又是一天的漂流。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大家都很能自得其乐打发时间。
我的位置紧紧挨在英国老头和他的泰国甜心后头。有着长长黑发的甜心,不停地像拍摄洗发精广告般甩着头,随着风不停地打到我的脸上
或许让我一个人目睹她有多性感是不够的,随着船有节奏的晃动,甜心的身体也不断用各种姿势在老头身上摩蹭,伴随着一些dirty talk。
我只好默默拿出心经唱诵(开玩笑的)......
还好船晃太久了,甜心也有中场休息的时候。甜心像只宠物般窝在老头腿上睡着了,那有着各种佛教图腾刺青的肉体就摊在我眼前。
我想着,每个灵魂睡着时,都是一样的。是吧?
下午的阳光暖暖的,吹着凉凉的风,我也在规律的马达声中进入梦乡。
忽然被ㄧ阵咆哮声惊醒,我倏地起身,那个黏腻的意大利胖子正把他肥胖的屁股跨在船身栏杆,试图弯腰去捞河水,鬼吼着他那呆丑的女友快点帮他拍照。
船上其他人也都被突如其来的骚动惊醒。
我立马用手刀冲过去把他推下船,连同他的女友。
当然,只是我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