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被带到审讯室里。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警察，低头整理着文件。微提起头，蔑了黑河一眼：

“说说吧，为何杀人？”

黑河脸上一片茫然，似乎并不理解警察所说的话。他慌忙到：

“杀......人，杀人，警察大哥，你说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我虽然在家里下载黄片是有罪，但是你们就冲进来把我抓到这里，罪不至此吧。”

警察抬起头来，看着他，轻视地笑着。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将文件丢到黑河旁边。

“还敢狡辩，我告诉你坦白从宽，否则你不会有好下场，自己看看吧。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你的情况了。”警察怒目而对，恐吓着黑河。

黑河哆哆嗦嗦地拿起文件，仔细端详着。

丽水香居杀人事件档案编号999

死者：小丽

年龄：23

工作：暂无职业

死亡时间：2016年10月xx号

死亡地点：家中

死亡原因：被凶手用丝袜勒息致死

黑河看着小丽的照片，虽说是和她同个小区，但完全想不到他曾经在哪见过她，根本对他而言就是个陌生人。他翻到第二页。

嫌疑人：黑河

年龄：25

工作：公务员

婚姻情况：单身

犯案手法：尾随死者进屋，将其奸淫后用丝袜杀害。

黑河看到自己一脸傻逼的照片被贴在嫌疑人的位置，不由得变得一脸傻逼。他惶恐地解释道：

“警官，大哥，兄弟。大冤枉。我是一介良民啊。虽说这姑娘长得不赖，但是我自幼胆小得不得了，活唐僧，踩个蚂蚁都要掂量掂量，怎么敢杀人。况且，这姑娘，我真的没有印象啊。”

警察更加充满愤怒了：

“什么！还不承认你杀人的事实，你难道说我们的调查是荒谬的么？你刚才就表现出了你强烈的犯罪意图。你单身多年，内心扭曲，性欲的压迫导致你无法控制理性，你提到你觉得这个死者长得很美，就是这个促发了你犯案的直接原因。你居然说你已经忘记她了，真是个草菅人命的恶魔，你自己看看你所犯下的罪孽。”

警察将小丽的死亡照片砸到黑河面前，黑河看了几眼，小丽突出的眼珠子狠狠地瞪住他，不由得战战发抖。可是他真的从没看见过这个姑娘啊。

“警官，不是我忘记了，是我本身就没有记忆啊。真的窦娥冤啊，你们要好好查查，给我个清白啊。”黑河哭喊。

警官不屑地望着他：“演技倒挺好。窦娥冤？就算窦娥活了，你也是个杀人犯，证据确凿，速度招降了，别浪费时间。”

警官扬起手，正准备掴几个耳光的时候，一个小警员跑了进来，对警官耳语。

“Sir，这个人其实真的是冤的。但是这是被刻意安排的，那个死者是市长儿子的情人，一直纠缠不清，市长儿子一怒之下就把她杀了。你知道，市长和警长一直......所以让我们找一个替罪羊，反正我们也不是头一次干了。这个人就是恰好适合的。结果忘了告诉你。”

警官敲敲那个小警员的头，窃窃着：“不早说，怎么做警长秘书工作的。现在就按照以前的计划来办。你先出去。”

小警员走了之后，黑河说到：“怎么样，是说我被冤枉的吧。快放了我吧。”

警官想到这是考验他演技的时候了，他猛地站起来，将板凳踢在墙边去，哐当的一声。他拿起死者的照片，贴在胸口。泪水快要溢出来，包含深情的说：

“主席在上，死者在上。我代表某市全体警方，代表法律的尊严，再次发誓，必让凶手”，他指着黑河，“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罪孽，安息吧，阿门。”

黑河懵了。警官看到黑河的模样，一种正义感油然而生。要骗别人，得先把自己唬住了，这是他做过几百次这种事得出的经验。他已经在心里认定黑河就是杀人犯。

“既然你这么泯顽不灵，那么”，他喊着，“执行计划一，持续三天。”

两个警察进来把黑河拷进了另外一个房间。将黑河独自绑在房间中间的椅子上，然后离开。这个房间是完全封闭的，每个地方都严严实实，给人压迫感。从地面，墙壁，天花板全都粉刷成白色，在黑河的前方，放着一个巨大的聚光灯，光聚集在黑河的脸上。

黑河感到恐惧，他嘶哑着喉咙呼喊，却无人应答，他感到了自己的声音砸碎在墙壁上的无力感，外面的一切声响也听不到。

他无法知道时间的流逝，这个地方如同静止一般的从未改变，改变的只有他的感觉。他变得饥饿，他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慢慢流失，这种折磨让他觉得已经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他极为疲倦，然而聚光灯的强烈白光如同刀口般的一刀一刀从他肌肤上滑过，他的脑子如同被捣碎，一片混乱。

突然熄灭，空间变成纯粹的黑暗。黑河身体里生起了无边的恐惧感，前面聚光灯在夜里的轮廓如同他看见的照片上小丽突出的双眼。他想，可能真的是自己杀死了小丽。他在这房间里呻吟着。

警官在摄像头里看到这个情景，说到：“可以了，执行计划二。”黑河被带出来的时候处于大部分麻木的状态，身体瘫软着，需要有人搀扶，但还残存着一线希望，这是大部分人都存在的希望。

他被稍微喂了一点饭，带到一个电视面前，一段视频放出。

他睁大了眼，是他父母。

“黑子，我们已经知道你干的事情，你就招认了吧。”他的父母掩面哭泣。

后面是他的同事。

“你知道黑河所干的事情么。”一个警官问道。

“我刚知道，但我一点都不感到惊异，因为黑河本身性格就孤僻扭曲，他曾几次表达出这种倾向，我看出来，他是个恶魔。”黑河所有的希望都被捏碎了，可是他明明记得，这个发言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黑河瞳孔变得毫无光彩。最先审问他的警官问道：

“现在想起来了么，是你杀的人么？”

黑河没有感情地回答道：“是我杀的。”

“怎么杀的，这个你肯定也忘记了，来来来，让我们帮你想起。工作人员。”

黑河被带到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挂满了这次事件的图片。一个讲解员走到黑河面前为他讲说。

“看，这是你。这是小丽。你先跟踪他.......”

这些东西全部被黑河写入了记忆，好像他真的曾经做过这个事情一样。

警官说到：

“一切准备就绪了，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他和黑河又回到了那个审讯室。

“说说吧，你为何杀人。”

黑河讲述着：“我单身很久......”

“既然都供认不讳了，那就在这个上面盖一个指纹吧。”警官递过文件，就在黑河要按下去的那一刻。那个小警察又来了。

“Sir，市长和警长跨台了，市长儿子暴露了。罪行已经承认了。这个小伙子真是幸运啊。”

警官狠狠啐到：“他妈的，白忙活了一阵，带他走啊。”

黑河仍然处于一片迷茫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犯了法为何会被释放了。

几天后，在另一个警察局，黑河自首。

“说说吧，犯了什么罪。”

“我杀了人。我单身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