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阴阳师》

用3天时间,把剩下的3本《阴阳师》读完了,终于过了一把看长篇小说的瘾了。

前三卷的《阴阳师》都是短篇,一个一个故事是没有直接联系的,就像《聊斋志异》里的文章,一篇一篇短故事。但是,看到《生成姬》和《泷夜叉姬》这后两本,就不一样了。故事与故事之间有了联系,看似散乱的人物出场,最后都有了联系。应了那句话,没有没来由的怨,没有没来由的爱。

在第三卷里我比较喜欢的一个故事是《觉》,觉是一种妖魅,谁遇上它,被它猜中心里想什么,谁就变成了空心的人。故事中两位大人无聊打赌去了一座荒废的道观,回来时3位进道观的随从丢了魂。再后来,又有两位大人不相信道观有鬼魅进去了,也是丢了魂而出。觉这种妖魅,如何对付它呢?面对它,什么都不想,就是办法。阴阳师安倍晴明就像老僧入定一样,面对觉这个怪,什么都不想,觉自己就自取灭亡了。

《生成姬》这个故事,在第二卷的《铁圈》故事里有写过,所以读的时候会有作者糊弄人的感觉。但是,《铁圈》这个故事又留给人很多的遐想,感觉故事没讲透,德子小姐和源博雅大人之间究竟怎么回事,博雅助晴明去捉“鬼”为什么反而博雅上去说“你想咬就要我吧”,总之留了谜团。终于,《生成姬》将整个故事扩充了,最后圆了前因后果。

要说《铁圈》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执念,一个女人生生地因为想要一个男人回心转意的执念变成了生魂,活成了活鬼。而《生成姬》稍微淡化了这种执念,转变成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整个故事变成了博雅的角度来描写,博雅与女子的偶遇,女子乘牛车专为听博雅吹奏笛子,博雅的痴情。然而这段缘分却无疾而终了。12年,博雅未忘。12年后,女子再现,却成生魂。第二卷的《铁圈》里,博雅说:“德子小姐,我什么事都不能为您做。因为我什么也不会做。啊,我是多么无能为力、多么愚蠢的人啊。我……”《生成姬》里,博雅热泪滚涌,流到了脸上。“我是心爱着你的啊!”博雅紧紧凝视着德子。“想起你,我心如刀绞啊。”“我更爱经历了岁月沧桑的你呀!”一段段情话,从博雅口中涌出,但是“德子高声大叫,这样的话,十二年前,我多想听到啊。”博雅的无为,就这样错过了自己的爱,错过了德子。

所以,无为就好吗?执念就不好吗?博雅如果多一点执念,去找到德子这个女子,而不是只是等待,等待月夜相逢,故事结局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什么是咒呢?所谓咒,可能就是名。所谓咒,简而言之,就是束缚。灵和咒是同样的。似同而实异,似异而实同。并没有哪边是哪边非的问题,两者都是这个世界的面目。这正是咒的根本道理。如果你看见樱花瓣落下来,觉得美,被感动,那么它就在你的心中产生了美的咒。语言知识承载咒的容器。有了悲伤这个词,人们才能将心中那样一种感情,装载在这个叫做悲伤的词之中。悲伤这个词,本身并不是咒。只有承载了心中那样一种感情,这个世界才产生了称为“悲伤”的咒。咒并不能单独存在于这个世上。正是由于咒,鬼神才存在于这世上。所谓咒,就是运行。人嘛,既会因咒而心动,也会因心动而生咒。所谓咒,不妨说就是人本身。生命本身就是咒。是咒,让生命和宇宙联结在一起。所谓咒,就是透过了人的内心的空。人在“空”这个佛法原理上,加上了人的气息,于是成为了所谓的咒。

所以,什么是咒呢?如果看了本文的你,也想去看《阴阳师》了,那就是被下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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