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阿忠的媳妇名叫杨树花,可村里的爷们们私底下都叫她杨水花,意即此女子水性杨花。
阿花和阿忠是自由恋爱,但阿花家里人不赞成这门婚事,于是百般阻挠。
年轻人嘛,愈挫愈勇,阿花竟然偷着躲到了阿忠家。最后阿花怀孕了,父母不得不让他们赶紧完婚。
刚开始婚后的小日子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很是和乐美满。阿花在家操持家务,种种地,养养鸡,阿忠对很多器械有研究一直在潍坊打工。第二年阿花便生下了儿子,名唤福养。
慢慢地孩子长大了,婚姻生活也趋于平淡。正是这时候,阿忠因为骑车太快出了车祸。阿花着急上火,尽心伺候着,好不容易养好了伤。可这阿忠老性不改,骑车依然老快,天天赶着和要去投胎似的楞楞地窜。
两年不到阿忠第二次遭遇车祸,当时重度昏迷,脑部充血。听说如果不做手术,怕是醒不过来了。阿花为了他跑前跑后,实在没办法了,求助村里发起捐款救阿忠。
这一次,阿忠醒来之后性情大变。俩人越来越聊不到一起去了。
阿花竟慢慢地起了外心,和外地的一个包工头纠缠在一起。她在村里就公开和大家说她要给那个包工头生个儿子。
后来,阿花离开了我们村。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有回来。听说她给那个包工头生了个女儿,被人家当外室养着。
我对这样不自爱的女人很是痛恨,先不说破坏人家的家庭,光是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还拖着阿忠不离婚就太不是东西了!
后来才知道,阿花想和阿忠离婚,但阿忠一直不愿意,所以一拖就是好几年。
村里人不再叫阿忠的名字,私下里都叫他“老鳖”。
前年,我和阿忠有了唯一一次深入的接触。
村委要村里人承包河东岸的五亩荒地,阿忠和我先生都有此意。于是俩人打算合伙承包。
后来,他们俩自己量好了地,打算找个中间人给做好阄,以抓阄的方法再把五亩地分开。
那晚,我炒了几个菜,他们爷俩坐在一起喝着小酒,阿忠忽然就等不及了,让我做阄,非得当晚就把地分开来!我觉得不合适,让他们找其他人当中间人,但阿忠就是不肯。
没办法,我到卧室做好了阄,然后去客厅让他们自己抓。
先生说,“四叔,还是您先抓吧!”因为阄是我做的,我也希望阿忠先抓。
于是,经过两次抓阄过程,五亩地分成了四块,两组。
阿忠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分好了就分好了,谁也不能反悔哈,听见没?我们都是爷们,做事得有个爷们的样子。”看他说得那么严肃,我和先生也郑重地点头表示同意。
结果到了第二天,阿忠就跑到村委要求重新测量土地,说他和我家分偏了。当村委打电话找我先生的时候,先生很是气愤。这个阿忠不是出尔反尔吗?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后来经村委测量,阿忠家比我家的地稍微多些,他才消停了。
……这夫妻俩到底谁更奇葩,我也说不清了。但现在,福养长大了,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就这样一户人家,谁肯把女子嫁给他啊?